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临危不乱勇气可嘉”八字评语几乎就写在脸上。
祁婧中涌起一莫名兴奋,仿佛不辜负这层嘉许,却又不好怠慢了众人的担心,罕有的不知所措起来:
“你们……你们嘛呀?我没事儿,真没事儿!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哈!”
故作镇定的僵笑容的确维持不易,可在婧主心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自恋劲儿也让她骁勇激增,仿佛在世的花木兰。
唯独不敢看的,是许博的睛。
既然有惊无险,大伙都松了气。秦爷一边埋怨着“胆儿真大,吓死人了”领着众人散去。还隐约听见她叮嘱许家师父要专心,别虎虎的。
许博牵着两匹继续遛弯儿,不忘回照料一。背上,二位姑娘的姿比莲花坐上的观音泥像更加紧张僵,看得许太太一阵神清气。
“原来这么机灵又可,怪不得有人怎么都放不你呢!”
莫黎驾驭着黑风靠过来。这一句调侃看似稀松平常,却让婧主连笑都不会了。
不就是避免了一次人仰翻么?咱又不是那弱柳扶风的病西施,这就遭到表扬了?还是借题发挥,自己早就无比荣幸的被这妖羡慕嫉妒恨上了?
听上去,后者似乎多一些。
莫黎知很多事,有的甚至比自己都先知。比如“有人”是如何的“放不”。其中的分量,恐怕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反而比自己掂量得更明白。
作为女人,她理当羡慕。可是,作为一个跟他上过床的女人呢?
从前,心心念念提防着她,因她吃味儿的人是自己。总觉得无论是男人还是自己,跟如此妖孽的女人太近了都不安全。
可今天,此时此刻,听到这么一句话,觉不一样了。
是男人紧张的样和第一时间的呵护刺激到她了么?合乎逻辑,却又似是而非。
从莫黎不阴不阳的语气中,祁婧隐约发觉,自己心心念念的这块小糕或许并不值得她为之掂量甚至纠结停留。
她的心并非不人间烟火,平素行止派带给人的印象,却应该属于更广阔的空间,也必定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
这一,祁婧在之前的对答中非常明确的受到了。
能让她奋不顾抑或看破红尘的,绝对不仅仅是一段偷偷摸摸的婚外私那么简单。有一种直觉告诉祁婧,无论那是什么,都已然与当无关。
就像一个历劫归来的勇士,再也不会跟村里人为了一把麦穗儿两坨粪勾心斗角,而是倍加珍惜茶淡饭亲邻里的平静生活。
这个妖孽上那种时时都能觉得到,却永远无法捉摸的超脱和淡定,都从这句话的一刻变得清晰起来,仿佛在笑话她,居然担心月光会把脸晒黑。
那么,从前的自己可笑么?祁婧倒也并不觉得。人家分明用了另一个词——可。
婧主本来不是那种蛰蛰蟹蟹,可以被一只蟑螂吓到脚喊救命的花儿女人。
刚刚的表现不敢说临危不惧,也算让人刮目相看了。“机灵”两个字还勉担当的起,在这个当,“可”若作为评语,也只能理解为立意远,视角清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