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的是，那祖宗可不是这副谨小慎微的样，更从来没给自己倒过酒。

        有那么一刹，陆飞翮甚至暗暗庆幸，自己自始至终没有机会亲近沈拂砚，对她只有阴暗的，求而不得的渴盼与迷恋。

        陆长翮搂着女伴坐在他对面。家里已经为他定了未婚妻，他也并未如何收敛。

        女孩立刻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向霍骠。

        一贯是霍骠照顾她，讨好她。

        “没事儿。”霍骠不愿多提，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怀里的女人，神微微一动。

        艮第酒红领带被他扯得松松垮垮，长岔开，慵懒地往后一靠，又与他严谨派的奢华装扮格格不。

        陆长翮眸光一闪，松开胳膊，了女孩的屁，将她往霍骠的方向一推，“伺候人不会？去，给咱们霍二爷倒杯酒，一儿力见儿都没有。”

        彷佛一受伤濒死的猛兽，竭力维持最后一丝傲气与尊严。

        霍骠咬着烟嘴朝他。

        霍骠不置可否，抬手往烟灰缸里掸着烟灰。

        这种况其实不稀奇。譬如一对亲兄弟，外人看来觉得十分相似，甚至怀疑是双胞胎，父母却不以为然。只因父母与孩日日相，能清楚分辨二人相貌的差异。

        霍骠已经很长时间没和沈拂砚见面了。

        陆飞翮清楚记得上一次的酒局，霍骠脸灰白，豆大的冷汗像雨一样落额角，“十有八九是胃血，叫救护车。”语气冷淡地吩咐他跟冯旭，好像嘴里说的是某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霍骠把烟盒和火机随手往茶几一丢，坐到正中央的沙发里。他一深灰意大利Kiton纯手工量定制的西服，腕上着百达翡丽的鹦鹉螺万年历白金手表。

        这个女孩陆长翮曾带来过，肤很白，发又长又密，黑得发亮，一双形状俏丽的杏黑白分明，秋波转，颇为动人。

        奇怪的是，以前霍骠从来不觉得俩人相像。

        只喝啤酒就是句玩笑话。除了啤的，桌上还摆满了夜总会里最受迎的奢侈红酒，度数仅在12%-      15%之间。

        他心中的痛苦如同里蓄着的泪，俱都阒然无声。

        陆飞翮和冯旭见到霍骠时，他脸上略带疲，神淡淡的，与往日无异。两名保镖帮他推开门后，没有第一时间退去，目光如电，往包厢里细致逡巡一周，才掩上门守在外面。

        冯旭喊了声“骠哥”，蹲过去帮他抖烟，着打火机，火，动作纯熟无比。

        沈拂砚的离去，彷佛把他对生活，对生命的忱一并带走了。

缓缓角，他嗓音发颤，逐渐哽咽嘶哑，“沈拂砚，只要，你回来……”

        只要她回来，回到自己边，过去的事儿，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二少，觉着怎么样了？”他指了指霍骠胃的位置，面担忧，还带着儿心有余悸。

        霍骠抬手掩着额，尾红成一片，泪连串砸落，疏长的睫沾湿成凌乱的一绺绺，看上去脆弱又疲惫。

        ……

        生得是很，然而远不至让霍骠失神的地步，今晚却无端让他想到沈拂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