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月忽而睁开双,他看向双目紧闭的段折锋,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映了他的模样。
这并不是蔡氏担心他的安危,而是怕段折锋跑去又了什么乱。
他借着熹微的晨光,神地看着段折锋的侧脸,见到他立的眉骨上眉似剑,紧闭的上睫纤长,不知真的睁开睛该有多好看;接着想到他双目失明,又觉得他虽然生得得天独厚,可是老天偏偏待他如此凉薄。
到此时,它又觉得耳边有嗡鸣声,好像挥之不去的臭虫在旁飞舞,闹得它心烦意乱。
江辞月躲在院中,看着数个贴人一拥而上,为段折锋洗漱、更衣,伺候着早膳。
随着家庙中,一缕香烟袅袅升起,狐妖突然觉得不太舒服。
知的才能猜到,这是狐妖在外面踱步磨牙,等着将段折锋敲骨髓、吞吃净。
他旁,那个“丫鬟”脸恭敬地侍立着,听到他的问题,有些惊讶,答:“少爷,夫人没有说。不过您今天要门吗?”
滴答,外间的更漏偶尔有响动传。
今日不知怎么的,天一亮,它就觉得不太利落,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刚才迈家庙大门时,脚一差就绊倒在门槛上。
若是不明真相的外人看了,只怕会以为蔡氏对段折锋多么上心,供他锦衣玉这么多年,堪称是贤良继母的典范。
而江辞月冷看着狐妖忙前跑后,想到昨夜他们商议过的计划,就先翻墙了段府,假装是看闹的行人,一路跟着小轿前往段府在外城的家庙。
看得来,巫蛊之术已经施行妥当,狐妖并不想节外生枝,真的只是带段折锋来祭拜父母罢了。
不知的,恐怕以为是仆人在巡夜。
而段折锋神淡淡,用完一碗粥过后,问:“夫人有说我今日可以门吗?”
想着想着,江辞月不自觉伸手,白皙指尖轻轻碰到段折锋的睫,然后好像突然受了惊一样地收回来。
“昨日去上香没能成行,今日再去一趟。”段折锋拿起帕了手掌,“你去让门房准备一。”
――段折锋抓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三分调侃地问:“怎么,还是想上来挤一挤?”
他想到,过去十几年间,段折锋就是这样孤一人生活在这妖鬼横行的段府里,时刻小心有人要取自己的命,这样的境未免太过艰难。蔡氏究竟为什么把段折锋留到今天才动手呢,有什么原因在阻止她早早就杀手吗?
这一夜很太平,屋寂静无声,只有外廊上有细碎的脚步声。
段折锋那时候才几岁大,就要沦为孤儿,还寄人篱,睁睁看着段玉廷这个小妖怪在众星拱月中长大……
江辞月抬与他“对视”片刻,嘴唇徒然动了动,没法解释自己意识的行为,耳垂渐渐红了。
越想,江辞月越觉得不忍。
假扮丫鬟的狐妖很吃惊,匆忙跑去向蔡氏通禀,然后估计是得了准许,这才回来跟段折锋说:“夫人担心您的安危,说就近在家庙里祭祀一番就可以了。我这就跟您同行。”
哪有人昨天才掉落枯井,今天就又没事人一样再门一趟的?
天明时分,打更声方一响起,屋外的人们都起了。
“……我去门探查一。”他狼狈地转开了话题。
段折锋自然没什么意见。
突然,祠堂中只听见咔嚓一声,段折锋竟然将大门阖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