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明微的手,贴在唇边轻吻:“对不起,别生气了。”他想她今天经历不少事,应该很累:“回去给你好吃的,想吃什么?”
邵臣膛重重地:“别这样,我知你什么样的人,不要贬低自己。”永远不要。
他笑:“我糙肉厚,不好啃。”
接着在某个夜里她诚实面对自己的心,问,明微,你究竟想要什么?或者,不想要什么?
明微扬起嘴角讥诮:“知自己刚才什么表吗?痛苦个什么劲儿,当我那么纯,要为你生孩?我疯了么?”
“那就收起你的忧虑,藏好它,就当演戏,让我们像普通侣那样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别以后,行吗?你知每次看见你犹豫退缩,我都得花更大的力气才能往前一步。”她咬牙控诉。
邵臣气结。
他垂帘:“没有,我知你想和我待在一起。”一分钟都不愿浪费,因为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吃你行么?”
他不语。
邵臣屏住呼,心里在说,你不知我有多希望和你永远永远快快乐乐在一起。
“你喜男孩还是女孩?我是指作为父亲的份。”
邵臣脸不太好:“她一定很辛苦,单亲妈妈不是那么容易的,孩生来也没法回去。”
其实她为什么要从一个宽敞舒适的环境搬到旧城区不足四十平米的小破房呢?这年还有为了抛弃质的事吗?说去都笑死个人。也许放在十年前、二十年前,会有人赞同理解,但现在只会被嘲讽幼稚无脑。
“她一定很她丈夫。”
他说不介意。
“那就现在想。”
“但人家自己不那么想呢。”
人在世上每天着不同的面,即便与自己独也一样。今天行这种观,明天行那种,像探照灯来去,人变成趋光的小飞虫疲于奔命,被花缭乱的级词汇唬得晕转向。
电梯打开,明微把猫一并给他,自己两手空空来,大步走小区,径直坐上副驾。
邵臣瞳孔里映着她孤注一掷的神态,像破碎的晶重新粘贴起来,折绝艳颓靡的光。邵臣拉起她的手,亲亲手背。
明微知他和自己在一起始终被罪恶包围,幽灵般挥之不去。
此时此刻,她想和邵臣相互陪伴,不让对方孤单。
收拾完行李,电梯时,她发现邵臣有些失神:“你在想什么?”
“我好像拐跑了一个大闺女。”邵臣说:“要是我有女儿被这么拐跑,一定打断那个小的。”
邵臣拧眉:“那你说那些话吓我什么?好玩吗?”
“嗯?”转折太突兀,邵臣愕然。
“好。”似乎无论她开提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邵臣深呼,神愈发地沉去,明微见状却笑起来:“放心,我从来没想过生孩,不会成为单亲妈妈的。”
明微把黑糖装猫箱,问:“你介意养猫吗?”
“你也知自己不好啃?”明微哼笑了一声。
“我的主动让你有压力吗?”
明微低着闷声电梯。她心里对这个住所已经没有留恋,屋后找行李箱,慢慢收拾一些衣和日用品,得满满当当。
“可她丈夫也许更希望她活得轻松一些,放过去,组建新的家庭。”
邵臣看着她,低声笑了笑:“你这是准备和我私奔吗?”
她不清楚。只知自己不想要孤独,不想要虚假意,更不想活得像空壳。
邵臣被问住:“……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原来你喜女儿。”
他看着她,忍不住抬手摸摸那颗脑袋,脸渐缓:“你自己还像个孩。”
邵臣将她拉近,亲了亲额角。
邵臣把行李放在后备箱,猫放在后座。明微看着窗外不说话,他也默然开车。
所以明微,你到底想要什么?
“还行。”
回到那栋旧楼,邵臣解开安全带,这时却听明微开:“我觉得自己好轻浮,自作主张主动倒贴,没得到邀请就送上门搬过来,你是不是没见过脸这么厚的女人。”
明微笑起来:“我听过一个故事,一对年轻夫妇非常相,结婚第二年妻怀孕,丈夫因为执行救火任务受重伤,弥留之际嘱咐妻打掉小孩,免受拖累,后半生务必要过得幸福圆满。妻答应了。但在丈夫去世后,她仍然生遗腹,独自抚养长大,而且始终没有再婚……你信么,世上还有这种女人,是不是觉得她很傻?”
没错,以前明微也这么想,甚至更现实更冷漠。她试过学那些聪明人断绝专注搞钱,恣意、洒脱、通透,别人分明都很快乐,可她却越来越像空壳。
到紫山珺庭,她说:“你陪我上去。”
明微来到他面前,抬起巴,面清冷傲,通知他说:“你现在可以把我带走了。”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