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开始谈恋,第一任男友是本校的校草,虽然相时间短暂,无聊无趣,但那时什么都是第一次,倒也青涩单纯。第二任男友是隔理工学院的校草,优雅致,人前包袱很重,私表演也重,每天都要来一戏剧化的桥段,明微不知他脑里在酝酿什么剧,心想也没有镁光灯和摄影机,他演给谁看呢?
“你住哪儿?”
邵臣没有多想,先把手机收起来。
那画面有匪夷所思,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脸惨白,发凌乱,怀里抱个洗脸盆?
他到街边的小馆吃肉面。往常有时间他会自己厨饭,今天累了,随意将就一顿。
明微觉自己被包裹起来,充满安全。她不禁侧眸打量,这块石……无论外表、格、气质,亦或微妙的贴和善意,每一都贴合她的心弦。
时间一恍而过,拿到血常规报告,医生本要开输的单,明微实在不好意思再耽误邵臣,悄悄恳请医生开几副药,她拿回家吃就行了。
邵臣稍诧异,正想说什么,她却推门车,抱着盆朝他挥挥手,然后转小区了。
她一直在找能够填补裂的东西。酒,娱乐,,金钱,都是好东西,都能带来短暂的藉,然后稍纵即逝。
“紫山珺庭。”她补充:“就是云霞路那边。”
他并不是心的人,也不想什么良好市民,只是听她说“没人我”,动了一恻隐之心。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他习惯独来独往,没有交朋友的兴趣,也不与陌生人过多接。
“我知。”他轻声打断:“你手机落在我车上了。”
怎能不想非非呢?
明微很清楚自己的病,她厌恶异的殷勤和凝视,却也享受被追捧仰慕,以及戏耍男人,揭穿他们肮脏的假面。这矛盾心理撕开巨大的,撕成空虚的裂。
自小到大,奇怪的声音和目光从没断绝过。
这是一件黑连帽冲锋衣,她穿着很大,使劲伸几胳膊才把手从袖里伸来。
明微抿嘴:“要的,否则我会很过意不去。”
衣服留存着温和很淡的香气,不是古龙,像是家常用的消毒,晒后的松木香。很净,很清。
女孩的手机,保护壳的样式颇为阴郁,全素黑的史达琳,神刚毅凝重,怀中护着一只洁白孱弱的羔羊。这图案与她给人的印象相去甚远。
吃完上楼回家,换衣服洗澡。他以为今晚会接到失主的电话,但一夜安枕,没有任何打扰。
他的表完全没有客套或擒故纵的痕迹,也没有厌倦或不耐烦,就是……没有表。明微沉默片刻,笑了笑,固执己见:“过几天我找你吃饭。”
邵臣开车回自己家。老城区环境嘈杂,但烟火气厚。找到停车位,熄了火,他去后备箱拿了盒新的纸巾放到扶手箱,这时忽然留意到副驾座的隙里有一只手机。
邵臣摇摇,今天一整天都很匪夷所思。
很奇怪,明微也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知他不讲客套话,大概也不喜听客套话,于是默然接过,赶紧穿上。
此时此刻,邵臣就抱着胳膊坐在旁边闭目养神。他无时无刻的平和笃定,让她也随之放松,抛去杂念,踏实静候。
今天只是偶然。
二十分钟后,车在小区门外停。明微慢慢解安全带:“真不知怎么谢谢你,改天我请吃饭。”
既然男人拿她当.幻想的对象,她就把他们当玩,招招手,撩拨一番,然后一脚踹开,让他们自.的苦果。少女时代起,耍男变成明微的最大乐趣。
第二天中午手机铃声响了,他接起,听见那边沙哑的声音:“你好,我是昨天那个……”
貌是上天的恩赐吗?或许是恩赐也是诅咒。明微从小就是学校里的焦,因为发育得早,十三四岁时已经亭亭玉立,男同学们在宿舍对着她的照片打飞机,开黄腔。初中有个老师也莫名其妙当着全班的面讽刺她徒有脸,脑袋空空。
牙齿打颤,发“咯咯咯”的碰撞声。
从没想过,到来,竟然是一块石给到了一些安的作用。
之后丧失谈恋的兴趣,转而投一项另类的职业,帮女试探伴侣,既赚钱又好玩儿,还能满足一些幽暗的心理,何乐而不为?
“不用了。”他说。
邵臣皱眉,捡起来,除了刚才那位明小,想不还有谁会落东西。
邵臣低看着手机,听见旁边的人不停倒冷气,像只可怜的落狗,他也没说什么,目不斜视,直起背,脱外套递给了她。
明微已经很久没有心动过了。确切来说,类似这种朴实无华的心动,从来没有过。
邵臣转看她,语气十分平淡:“小事而已,真的不用。”
折腾到现在,已将近傍晚,从医院来,暮深,明微抱着脸盆上车,把外套还给他。
她不知真心是什么玩意儿。
那种觉很奇怪,明微没法形容,但她实实在在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