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忌果真给她了一长长的檀木,瓦朝多丘陵山地,没有好的养场,匹的市价,然而即便如此,老士还是给她找来了。
七年前,先帝驾崩,长女唐诗礼登位,简相辅政,新帝年幼,君后王氏垂帘听政,也是那时,她才能悄悄山,安排青羊女冠代她照顾灵玑。
你师父,你要敬重我,袒护我,心中有我知吗?
邱忌本还想打趣一番,但这氛围见被抬得有些煽,她反倒说不了。
灵玑抱紧了盒,心中怅然,想起周公送她的那个木盒。自她年幼,被困在这山里不得,只能靠山为生,自给自足,师父想要联络外界只得养起信鸽。鸽这种生灵虽适合传信,却拖延,师父觉着效率不,便用普通与山中捡拾的松间隔喂养,慢了吃草籽,快了则用松,正逢戒严,也怕有心人诱骗信鸽,这松也就用得频繁了。其中一种沉木的香气与松香混杂后再让这些小生灵吃,叫它们记住这个味,运作之,这似乎成了一种隐秘的手段,除非你有那百步穿杨的本事,否则西山飞去的鸽,永远不会“迷路”。
“要我的亲亲乖徒知吗?要听师父的话,师父什么都能给你。”邱忌从未有过这样亲近的关系,她将脸埋婴孩小小的之中,蹭着那香的颊肉,她一个没忍住咬了一。婴儿瞪大了睛看着她,雾青鸦的瞳一个劲只瞧她,令她颇为满意。她不晓得师徒之间是如何相的,以为能像以前一样,听她的话,她的意愿行事,她便给予她们好,只是徒弟不一样,她们可以不等价交换,只要她顺了自己的意,徒弟想要什么就给吧,昔日有人卜她命辞,说她七有缺,果然不是假话。
那全乌黑,只有四足染白,宛如踏雪,油亮光,材并不十分大,但耐力,力气足,适合长途远游。
“好了,祖师保佑你呢!趁着日好,早上才是正事。”
会这种方法的不多,可偏偏,周公是一个。也是他来了,灵玑才被允许山,明明七年前,那些守山的人便离开了大半,而一年前留守的人也只剩了商妇一人,一个清贫士,却买得起珍贵木料,买得起新衣、匹。
她能在这里,找回她残缺的那分吗?邱忌放弃了继续抱着灵玑的想法,将她放回了木架床。而灵玑,也费了劲才记住这第二个人,渐渐睡去。
一生,生母难产,亲父狱,遭人丢弃,又被她利用。灵玑,你有一天,会后悔来这一趟,碰到她们吗?
“好了,你待这儿这么多年,祖师还会在意这些?上香便发吧。”灵玑听了她的话,恭恭敬敬地上了香,然后有些难过的看着老士。
灵玑拜别老士,而她也没有送她,近些年来,邱忌发觉自己的脚愈发不利,她目渐盲、耳渐昏,可徒弟还年轻着。徒弟舍不得她、舍不得她经营了十余年的观,她觉得这是家,是她与师父栖息的桃源乡,可这不过是城墙那些权贵给她们建造的牢笼,燕或许会选择顺其自然,衔枝筑巢,可雉鸡不会。
我走后,又想些什么呢?
您不愿告诉我,那就让我亲自山寻找答案吧。
一个灵的,赐予她的机缘。
“叫你灵玑好不好?”
大概还是不习惯,被一个人如此看重?
她还不能死。
三月初八,宜搬家动土、祭祀行、起基开光,忌安灶破土、嫁娶行丧,之后,是一连的晴日。青羊住持送来的卜词,在外可是千金难换,灵玑幼时她离开过一阵,就是住持替她在照看,想来若将来没了她,住持也能替她将灵玑带上修行的路。
无人照顾的燕,若再失去了巢,要她如何安心?
新帝羽翼渐丰,旧王贪恋权势,周至,就让我瞧瞧,这么些年,你到底有没有长吧……
“师父……”
师父啊师父,你到底,瞒着我了些什么呢?
“在外不必担忧观里,不你行多久,这里永远都是这个样。若有需要写信给师父,但必须用自己养的鸽,所以盛松的盒得拿好了。”邱忌拿来棉布,将灵玑的脸裹上,风日晒的,不这样这脸怕是得遭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