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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yin纸

        他们家有孩不是件容易事,分夫妻之间的血缘太近了,表弟,或者刚了五服的堂兄妹结婚生是常有的事,吕慈的父母就只养他和吕仁兄弟两个。相比之,倒是招了上门女婿的姊妹们家中更人丁兴旺。

        这一顿吃完,李慕玄终于是不饿了,他把兜里剩的糖掏来,开始挑挑拣拣的吃着玩,包裹果糖的糖纸很花哨,成团轻飘飘的打到吕慈额上,像是落了朵花。

        到吕慈这一辈,祖坟上不知冒了什么青烟,他哥永远沉静柔和,端严持重,半发疯的风险都没有。家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婚礼过后,现任家主就要退了,而这一次的婚礼也不同于以往的封闭,请柬雪片似的往外飞,能请的门都请了,是个要大摆宴席的架势,只是新娘仍旧是他们自家人。

        这个病要是跟狂犬病一样能传染,他是绝不介意逮着李慕玄狠咬上一的。一顿饭的时间消磨完毕,他再次让李慕玄开个价。李慕玄听得烦了,问他阴阳纸到底怎么来的,火都烧不掉。

        吕慈睡到半夜被咬了耳朵,气得打电话过去骂人,结果李慕玄不仅没接,还往阴纸上画了个鬼脸笑话他,他气不过,大半夜的连衣服都没换,掀开被拎着黄鼠狼后脖去了。

        如果单是这样,倒也罢了,但他们家的概率异乎寻常的。吕慈的父亲不是四家当家中最年长的,却是家主得最久的,他父亲活到五十岁上,忽然有一天发了疯,并且不是好疯,是个非常能打的武疯,幸好发疯是件费力气的事,疯了没多久就死了。

        李慕玄看来了,吕慈其实也慌,但是慌到极,反而平静,锤着把梗在里的糖块打去,他很天真的问:“你哥都要结婚了,竟然还有空你,不忙的吗?小时候我哥结婚,忙得本见不到人。”

        吕慈没给他好声气:“放心,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一定让你亲瞧瞧。”

        吕慈没有还击,而是把一直带在上的两手机交给了李慕玄,摔坏的那已经是无可救药,所以他另赔了一新的。

        老六困得二佛升天,正想坐在烟花箱上偷个懒,等吕慈把车开走了,忽然清醒过来问:“五哥,老七什么时候养的黄鼠狼?”

        结果次巡逻完毕见面时,李慕玄袖里揣了只小黄鼠狼来当回礼――小黄鼠狼是特意挑的,那一窝里就这只最咬人。

        半路里遇到加班加往院里挂灯的老五老六,他步没停,要了串车钥匙就走,托李慕玄的福,他的旧车还在后院人工湖里泡着,新车到现在还没提。

        “不是我,是我哥。”吕慈现在提起这事,还有要发傻,可他哥说过就算,仿佛从来没提醒过他。

        他是父亲的老来,未襁褓就没了母亲,几乎是在父亲怀抱里长到了会走路的年纪,哥哥们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对这个年龄差距大到满可以自己儿,并且一脚踏另外世界里的弟弟堪称淡薄,没有争家产时你死我活的恨意,也没有打断骨连着筋的骨肉亲,偶尔听说他活得好,便罢了。就连李家跟三一门的关系,也在一家分两家后断了个净。

        “大哥再忙也不会不我,我是他带大的。”吕慈有着绝对充足的底气,他形跟李慕玄相近,也是家中最小的那个孩,只是吕家形类似一个大号泥潭,不然也养不一个他来。

        李慕玄早把这事忘了,并且是第二天就去买了新的,他差被糖给呛死,咳了半天才问句囫囵话:“你专门回局里捡的?”

人看见他跟恶童同桌吃饭,所以是在楼上酒店里开了个房间,把饭菜送去吃的,不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有贼。

        李慕玄沉默半晌,觉自己是开了,四家是名门,是个异人就不会毫无了解,但听说跟见着活的封建余孽是两码事,他望着吕慈浅淡透明的瞳,有些好奇也有些惊骇:“你现在就够疯的了,发了疯病得成什么样啊。”

        李慕玄跟王耀祖离开这么多年,总共就在父亲过世后回过一次家,他得到一笔哥哥们托人转交的钱,嘴上不说,但心里明白,他们不想见他,然而他没有怨恨,提起来仍旧是一声“我哥”。

        吕慈答不上来,造这纸的法跟毁这纸的法一样,都是秘画一门的绝技,没有外传的理,王蔼跟他关系再铁,送他这一匣的纸已经够慷慨。可李慕玄显而易见的没有大志向,好奇这个单纯就是为了玩,他送纸买心安,分了张阴纸去。

        老五意识的摇了:“不知啊。”他答完,觉不对劲似的一愣,然后拍掉手上的灰尘,“我去前边问问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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