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小钱,抛去听个响也无所谓,但要他替李慕玄付了,他扪心自问,是非常的不乐意。
其中一张两寸的小照片尤其引人瞩目,他往地面上踢了鞋尖,使如意劲把照片飞到手里,然后嚯了一声扬眉:“你可真是越长越丑了。”
不是嫌他全,为人堕落么?现成的机会摆在前,他非得让名门正派看看,这两边的血是不是一个味。上的伤原本就疼,经过他一番折腾,直接疼到了麻木的地步,他愤愤不平,逮住吕慈狠咬了一。
吕慈不挑剔,就是冷灌多了,会觉透心凉。李慕玄另捧着个杯跟他对着灌,也是从到外的开始想打哆嗦:“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喝酒去吧。”
李慕玄双手捧着杯纠缠在一起,拇指叠来叠去的抠了会儿指甲,然后像个小孩似的发作:“现在想起我是全了,别忘了你还跟我睡过呢!”
李慕玄既不清楚自己的资产,也不在乎这钱怎么花,他从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那天起就没缺过钱,支票本刚拿回手里,扭就垫衣服底去了。吕慈来找他,单是为了气,欠账问题既是已经解决,便也顺手把支票往衣袋里一折,至于之后还能不能兑,则完全不在考虑范围。
吕慈这时的反应其实是有茫然,先前灌去的极其的凉,
连累到苑金贵,在吕慈开前先又承认了一遍:“我是给你使绊了,不你想怎么样,咱们一次算清楚。”
吕慈已经不想把李慕玄怎么样了,就是有天大的火气,先在大冷天里走上一段,再在酒店走廊里等半天,也该消的差不多了,况且他已经狠揍了李慕玄一拳,于是他只是拍维修办公室的账单:“这里面有你三分之一。”
李慕玄张了张,因为底线已经是降无可降,只能是冲着他一翻睛,然后决定用行动去臊吕慈一把。尖上被碎刀片划破的伤还在源源不断的散发腥甜气息,他暗暗的一咬牙,等这血气烈到一定程度,抬手扯住吕慈的衣领,凑过去把血渡给了对方。
照片轻而稳的落到了他手里,是当初去三一门求学时拍的证件照。颜泛黄的相纸里,刚长到十几岁上的他鼻梁笔直,嘴角盛气凌人的微抬着,尚未剃掉鬓角的黑发也是密如云,同现在相比,变化委实是不小,可是吕慈一看就知这是他。
凡是见过李慕玄小时候模样的人,统一的认为他以后很可能会长成个祸,从结果上看,差别也不是很大――他快长成个祸害了。
李慕玄伸着脖看了数字,怀疑他是还留着后招的问:“这就完了?”
李慕玄不知他忽然评价自己的长相是个什么意思,伸手过去说:“给我也看看!”
吕慈对于祸和祸害的区别毫不在意,他从支票本上撕一张放到桌上,余的原路奉还,然后提醒看着照片恍神的李慕玄:“填数。”
支票上的印章和签名都是早预备好了的,就数目是空着的,家里轮不到他这个少爷钱,但这样虎举动的危险他还是清楚的,可李慕玄收起照片,就回了句:“你自己填吧。”
这屋是级酒店里的套房,但托李慕玄居无定所,走到哪儿就过到哪儿,一日三餐全是跟朋友在外一块吃的福,住了这么久,就里间床上有睡过人的痕迹。
吕慈不想回家,差就答应了,可话到嘴边,他打了个冷颤,忽然间醒了。真是险些就忘了,李慕玄是全恶童,他要是跟恶童把酒喝到一个桌上去了,那成什么了?他的表和态度都没有变化,然而李慕玄仍旧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微妙气氛,从前在云剑的张栋上,也有过类似的气息。
如此枯坐片刻,李慕玄忽然想起自己作为主人,应该招待一客人,然而屋里除了上回艮带给他的药外什么都没有。倒是够,拧开龙接就是了。
在吕慈这么个类似于陆瑾的名门少爷面前,他认为自己满可以放低底线,把对方狠狠臊上一臊,不料吕慈一开就把底线降到了地底:“没关系,我上把你掐死,保再没第二个人知。”
“你要是想再搭条胳膊,我也可以成全你。”吕慈抬手接住冲着他门面飞过来的支票本,轻轻一抖搂就从夹页里抖来不少杂,有现金,也有几张小票和照片。
睡过而已,不算什么大事,全成员里三教九的人都有,最不缺的就是各路混账。他自认为把妖鬼怪见识全了,并不知鬼手王留给他的伙伴已经算是其中比较像人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