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一切还是怪她自己。

        李清霁看到她的眸，猛得怔了一：“你……”

        说着又瞪了江远涛，“你也少说两句。”

        那人好像刚走来，也可能站了一会了，他没有让开，握住了她的手腕，“江奈。”

        江奈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车停来，她看到车门被打开，李清霁在她面前半蹲来，用纸巾她脸上的泪。

        “听话，我们明天一定发。”

        李清霁：“瑞士。”

        一条生命的逝去，他们说过去就过去了。

        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话还没完，她已经饶过他往前走去。

        “我知，我陪你，我们明天就去。”

        他方才停车的时候看到她车上的撞痕了。

        可她好像了无用功。

        直到她哭得没了力气，才一把将她抱起，带回了家。

        他深了一气，直接把她从里面带来，抱到了怀里。

        “先睡觉好不好？”

对你不好吗，多少人上赶着都不行。你要不是我们江家的人，你一机会都没有！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我得了便宜还是你得了便宜，你心里有数！如果不是我填了江瑶的窟窿，你又损失多少。”她哑着声，“爷爷你以为你真给了我很多吗，你才要扪心自问，你带我回来真是为了我吗，你只是为了你的面而已，你不想别人知你的孙女落在外，撮你的脊梁骨说你没心肝。这么多年你关心过我吗，你还不如家里一个家政阿姨，还不如钟叔。”

        她只知她从小持着的，努力的，一切都没了意义，她只知她妈妈从此再也不会现了！

        江奈坐在床上，睛已经不泪来，嗓很痛，她垂眸看着微信里妈妈的像，一直在发呆。

        李清霁瞬间把她的手抓住了：“我知你心急，但你现在这个状态不要太冲动，你先睡一觉，我来安排。”

        “行啊，那人不在了，你就有本事说这些话了！”江远涛冷着一张脸，看着极为可怖，“江家对你不好，那你走！你没了江家，你就知你自己算什么了！”

        争吵后的安静显得脑格外空，江奈不可遏制地想到更多关于她妈妈的事。

        是她不能快长大，是她太慢了……

        江奈睛发痛，她不知自己要去哪，也无法思考什么了。

        江奈没有再吭声，李清霁轻叹了气，抱着她躺到了床上。

        李清霁直接把她拉到自己的车旁，副驾驶，带着她驶了江家。

        李清霁面微僵，他从未意识到，原来也有一刻，人的泪能像一柄尖刀，剜着他的心肉。

        江奈抬眸，睛红得可怕。

        夜深人静。

        “李清霁。”

        ――

        这是她到家后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很低很哑，李清霁把递到了她边：“嗯。但在之前，我也知了你母亲的事，赵思源已经找到了她所在的地方。”

        江奈抬眸看他，大颗大颗的泪不受控制地落了来，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想自己去，我亲自去。”

        “没了江家，我是什么都不算！不算就不算吧，这个位置，本来也不该是我的。”江奈看着他，也不想再待去，转就想离开。

        江奈：“可是我……”

        江奈：“我去找她！”

        她泪朦胧，脑嗡嗡地在响，视线也跟着模糊，走到门的时候险些撞上人。

        “回家了。”他朝她伸了手。

        想到她们分别，想到她们重逢，想到重逢又再次分别后，她心里暗暗的决心，她以后一定会把她带在边，一定会有能力照顾她……

        李清霁沉了眸，没有再问，“跟我走。”

        好轻描淡写啊。

        江奈眸微微一动，转看他：“你知她在哪，那她葬在哪你也知吗？”

        但他没睡着，他知，她也是。

        李清霁愣了愣，几步追上了她，攥住了她的手：“去哪。”

        江奈哭得发抖，巨大的悲痛已经让她再也无所顾忌。

        “你来找我，是林慧跟你说的吗。”

        她现在这个状态是绝对不能再开车的。

        她怎么就没有想过，她或许再也等不了她了呢……

        江远涛没想到她真转就走，威压这一刻被一个小辈碾压，只觉颜面无存：“你现在要是敢走就永远别再回来！我也就当没你这个孙女！”

        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谁还会惦记着她妈妈呢。

        一惊，连忙阻拦，江奈避开了她，径直往外走去。

        江奈脚步微停，笑了，却格外难看：“好啊……”

        “嗯？”

        知两人都在气上，听到江远涛说这句话，立刻来圆场，“好了，说这种话什么。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不要为此争执了！江奈，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