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梦一场后所迎来的现实剥得人生疼。
那是他送给她的发圈。
她竟然至今还留着。
桃红的发圈绑在她的腕间,随着她束起后的发,一圈又一圈缠在了她的尾上。
“你觉得我长发好看,还是像以前那样刚刚及到肩膀好看?”
她就像踏着足尖稍稍越过了二人之间的禁线。
“今天要辛苦你了,怎么说也算是加班,加班费要怎么算?”
凸的结一,深沉的声音有些发颤:
她望着前车窗外的空旷车,无惧天光铺她的瞳,照了浅浅棕褐。
他还记得。
“不要钱。”
长发拂过她的脸,何愿用小指撩起一簇别于耳后,又一簇被风扬起。
话音刚落。
她转过望向他。
就像珍视那浅蓝格扎花筋一样。
可他明白,其实两者并不一样。
可话说他又顾及了一分她害怕亏欠的,他补充:
她笑着:
他疼过,所以他怕了。
他有十足的自知之明。
她的发密又柔。他糙的掌心抚在她发间,生怕茧印会勾扯到她的发丝,而小心了又小心。
或者是因为她喜这样件,或者是用得习惯了不舍更换。
何愿:
她的问题。
对于这莫名的忧愁和字面上的意思,何愿很是疑惑:
“我、”
他能够一次次摁灭与抹杀脑海里构建的关于她的假想。
那边的绪里夹杂了些忧愁。
男人深暗的瞳眸悄悄偏侧,凝在了那艳丽的桃红上。
男人的睫轻轻扑动不止,眨的频率有些不同寻常。
宋君悦已挂断了电话。
何愿发现了那个从镜面里瞬而投来的视线。
何愿开启了车窗一隙,任过风灌,掀动起她的发。
眸光闪烁之中,波澜从中底蔓延。
过界了。
因为他清楚。
冷肃是他的底。
“不知。”
她愿意留他送的东西,绝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后视镜里。
长长的发绑在后,亮桃红挑于乌黑之中,很是漂亮。
秋后第一波冷空气试探的来来去去。好在秋日少雨,一直到秋游时间都是大好晴日。
目光紧锁于他的侧脸:
“包饭就行。”
耐不住披发凌乱扰人,何愿从麻布包里拿了一个发圈。
“没问题。”
“以前我很喜我的发,我想将发长得长长的,但是那时没有机会。现在终于可以将发长长了,可又觉得有些碍事了。”
她的发很多。发圈只需要缠上两圈,就能紧紧固定。
他送给她的发圈。
日阳躲在云层后,光线并不锐利。
是他曾亲手为她扎在发尾的发圈。
“我的问题?”
车没有开空调。
她也珍视着他送给她的东西,一留就留了那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