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只听他：“是裴郎君来了！早上他又来看我们了！后来去了祠庙，阿姆们不许我们跟着，我们就来玩了！”

        絮雨从篮中取了面果分给娃娃，打发他们再去玩耍。

        她犹豫了一，吩咐杨张二人不要跟随，随后，自己一个人走了门。

        门静悄悄，墙里不见半条人影。在附近果园事的人未归，家中妇孺则多去午歇了。此间她已来过数次，自然知祠庙方位。她走过打扫得净净的通，经大殿所改的一个晾满衣的庭院，来到了后面本当是迦蓝殿的地方。

        此，便供着包括裴固在的八百英烈的牌位。

        从前这里漏瓦破光，雨天无盖，经过修葺，如今虽已风雨不，但即便是中午，光线也依旧昏暗。四的隅角里，隐隐散着一湿霉的气味。

        透过一面半开的门，她看见一人盘靴，正坐在门槛后置于地的一张蒲团之上，背影笔直如剑，沉凝如冻。在那人的对面，供桌上列着一排排简陋的木牌，上镌姓名，密密麻麻，延伸到了供殿深那没有光线的黑暗角落之中。

        絮雨不知裴萧元已这样静坐了多久。她不敢靠得过近，更不敢贸然上去招呼，意识便远远地停在了殿前院落的一个角落里，借着一残碑遮挡，掩住自己。

        他一直那样坐着。面前几清香渐渐燃尽，白灰自香上倾落，彻底熄灭，他亦仿佛无知无觉，背影一动不动，似魂游虚空，不过为一借宿肉壳而已。

        絮雨怔怔看他背影许久，本便低落的心，变得愈发沮丧和沉重，犹豫再三，终还是决定悄然离去，就当自己不曾来过这里，也什么都没看见。

        她屏住了呼，才缓缓退了两步，此时后发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踏踏落地之声，转看见一人正快步走了过来。那人络腮胡须，块硕大，竟是西市里的那个顾十二。他似有什么急事，步伐匆匆，一径冲到槛前，这才缓脚步。

        “司丞！可找到你了！”他冲说。

        裴萧元转面问他何事。

        “不好了！我怕之前那事，怕是要压不住了……”

        顾十二跟着一脚跨，俯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一段话。

        距离过远，絮雨听不到，只看到顾十二神满是忧虑，说完了话，他迟疑了，目凶光，了个杀的动作。

        絮雨看见裴萧元沉了片刻，摇了摇，说了句什么，顾十二仿佛无奈应承，朝他躬行礼，待退，又想起什么似的，转朝着殿摆在中间的一尊有别于其它的大些的灵牌噗通跪，磕了个，这才爬了起来匆匆离去。

        顾十二走后，裴萧元依旧那样坐着，似是定。

        絮雨远远地又望他背影片刻，决定不再前行扰他，轻轻退了来。

        顾十二已走。絮雨将那几个娃娃唤来，叮嘱不要告诉别人她来过，接着，也往城北而去。

        她坐在随了行路微微颠簸的车之中，前不断浮现顾十二方才寻他说话的一幕。

        很明显，是有事。并且，看顾十二的样，绝不会是小事。

        裴萧元到底瞒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