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李老师面前说得这么溜？

        她看着他，双发直，神空，看得钱三平都回过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空气凝固，沉默倒转。

        闹得钱三平一雾，只好继续去认真回答李老师的第一百零八个查问题。

        “嗯，确实不容易。”他很少连贯地说这么一大串场面话。

        乔圆圆没答，转过去不讲话。

        李老师的尊严有时比黄金还真贵，有的时候又可以为了赵学农变得比尘土更低微。

        可真是一位奇妙的中国女人。

        大约这些压抑的源自于她对婚姻天然的恐惧和不信任。

        她心里闷，并没有带男朋友见父母的欣喜若狂。

        “不容易。”

圆认识，还在追她，不好说自己是她什么人，不小心骗了您，我跟您个歉，对不住，这个事确实是我的错，您要打要骂我都认，不过我对圆圆的心是真的，这个阿姨您放一百二十个心。”

        乔圆圆趁机压低声音问：“你刚才可真能说，没想到你嘴居然这么厉害，平时不讲话都是演给我看的吧？”

        实际乔圆圆在胡说八，她心里慌慌张张，不上不，却又不知自己在慌什么。

        吃了嘴甜特效药来的？

        撩得钱师傅差没答上李老师的新提问。

        李老师照单全收，钱三平立刻打蛇随棒上，“阿姨您放心，结果肯定是好的。”

        期间忽然收到微信，来自坐在他左手边的乔圆圆，“其实也没啥，就是突然发现你好帅，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大家一起穷，谁都没有好日过，才是最开心的事。

        钱三平答：“来的时候我在手机上打了小抄，背来的。”

        钱三平保持微笑，默默走到乔圆圆后，为艰难行走的李老师让一条。

        乔圆圆刚要上前，就被她一犀利光阻止，只能站在一旁老老实实不声。

        “行行行，先吃饭，边吃边聊。”说完也不用乔圆圆来扶，两手撑住厨房案台，撑着站起来，再弯着腰，缓慢地向客厅方向挪动。

        等等，前这个人是她认识的那个半个钟可以不和她说一句话的锯嘴葫芦吗？

        大约三分钟过后，李老师才把京东快递员小钱和乔圆圆的电力男友结合在一起，尴尬地笑了笑，说着违心的话，“没事，你们年轻人谈恋，一般过程比较曲折，反正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空气里充满了“再搞一次文化大隔命”“把有钱有权的狗杂种都抓去□□”“就应该跟国佬搞，怕什么？丢弹一起死”之类的鲜红标语，赵学农所怀念的六十年代的似乎应当永远延续去。

        饭桌上，钱三平应说尽说，把自己的家底交代得清清楚楚，话不多，但实在，没有过多的花言巧语，牢固树立起踏实可靠的形象，这一令李老师十二万分地满意。

        顺带还向乔圆圆的老仇人赵学农敬上一杯酒，国际政治经济动向能源发展之类的话题一个接一个往上堆，给了赵学农指江山抒发“文隔”思想的机会，让酒桌气氛愉快且舒适。

        小绪一大堆，唯独没有开心。

        直到谈话结束，乔圆圆起去洗碗，赵学农继续去看电视，留李老师和钱三平两个人嗑着瓜闲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没有落空的时候，也不知隔着辈分的两个人哪来那么多话说。

        人人都很满意，唯有乔圆圆暗自紧张。

        她心中生一莫名的惶惑，觉自己无形之间已经被钱三平一手掌握，任她呼呼喳喳，上蹿，却如同一只六耳猕猴，任她有通天本领，也无论如何翻不如来钱三平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