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躺在病床上,还穿着挨打时染血的衬衣,已经松散的领带搭在前,仍在昏迷状态,而朱邪斜倚在办公椅上,喝得酩酊大醉,还在往咖啡杯里倒酒。
听在贺炎炎耳中,就只剩“陪我”二字。
又闻见了……南苏丹的硝烟。
她想醉。
“杀人的刀,要这样握呀……小邪。”
“是啊!这种人就该勒死自己,别脏你的睛。”
他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被她攥在另一只手中的玻璃瓶——通透明,没有标签,怎么看都像医用酒,他不敢喝。
“我陪你,”贺炎炎抹一把嘴,“别为这种人难过!他不值得。”
“已经不记得,你留在衬衣上的血味了……小面。”
一只手伸来,攥住她握刀的手,把它调整成以拳倒握刀柄的姿势。
“真想杀了他,让你忘了他们,记住我。”
好想问清朱邪对方老师的态度,为什么她同被他欺侮的学生,又不肯彻底和他决裂?
好烈的白酒……
明天就递交辞呈,挑一个风景好的地方退休,提前养老吧。
他看着朱邪东倒西歪地站起来,脚步不稳地走向方君的病床,想伸手扶她,才发现自己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失去了。
贺炎炎回看方君一,知朱邪的视线还停留在后者上,一面觉得不甘心,一面又觉得胜利在望。
他意识冲到办公桌前,想夺走她的酒杯,朱邪却攥住了他的手,不无豪气地命令:“陪我喝。”
她从袋掏手术刀,对准男人的肩,颤着手指比较。
“已经不记得,你刀的姿势了……小面。”
一旦她不存于世,世间必然只剩没有新意的一切,日复一日控执掌生育的她们,煽动衷战争的他们,而人类终将在与死的轮回中,酝酿自己的毁灭吧。
手术的习惯使她正握刀柄,指压着刀背,拙劣地模仿记忆里的动作。
后忽覆上烈的血味。
朱邪醉了。
“这是救人的刀,不是杀人的刀呀。”
可就着她的手闻一闻咖啡杯,确实有酒香,忍不住又端起杯,一饮而尽。
比起为这样的世界助纣为,还不如去过只有享乐的庸俗人生。
贺炎炎窟嗵一声栽倒在地,朱邪已晃悠到病床边,一把将方君掼到了地上。
最后一遍课铃响时,朱邪从柜里取酒,兑了生,一接一灌咙,任凭辣意弥漫腔。
贺炎炎敲开校医室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副景。
好想……贺炎炎猛捶自己的大,可还是不受控制地打起架来。
Fire!呵呵……
“你看他的领带……像不像吊死鬼的绳套。”朱邪齿不清地笑,罕见的笑容晃得贺炎炎心醉神迷。
带着屠宰场般的血味,沉重的人抱住了她的后背。
他隐约到矛盾和怪异,可思维已渐渐变得迟钝。
“为什么你知他的所有脏事,还不肯远离他呢?朱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