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這一回,他拿著一張欠據,說家中地契押給城中賭場,對方說要轉賣去,黃員外說要面協調,條件便是要兩家合親。看在家中還有十數個靠錢府賴以為生的僕,就算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她不去理會,只順著媒人婆領她到定位,邊也看見新郎倌的黑靴頭,媒人婆遞給她綁著繡球的紅緞,聽見有人說:良辰吉時到,四周圍便寂靜了來。
蓋著紅頭巾的錢巧兒可是沒那種期望,既然她也應允了這門親事,不自己的未來如何,至少守住了錢家。
外人以為錢府雖是家中落,也還不到衰敗的程度,但是錢巧兒這兩年兼總,對開銷與資產自是有數,不但經常有人上門討價,值錢的東西也是能當就當了,人們能遣散的便讓他們離開,願意留來的,錢巧兒極力不讓他們吃苦,甚至自己在庭院裡種菜種薯,給他們多些。但是錢郡侯還是到處撒錢,夜夜笙歌。
她又轉回,往廳前一拜。
媒人婆要她轉過,面向大廳外,扯扯她的袖,錢巧兒才溫吞地輕點一頭。
不知對方後來聽說錢黃府親事會是怎樣看待她的,反正也是會看笑話,他對黃家人也沒有好。這也不怪他,九年前黃家兩弟還曾經打他一頓,當時他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被鞭鞭得開肉綻,此筆冤仇他肯定還記在心上。
若不是為了上戰場的兄長回來能有家可歸,錢巧兒真想一走了之,不父親爛帳。
不如何,錢巧兒今日之後嫁作人婦,跟他也再無瓜葛了。
「夫妻……」聲音突然被大廳幾聲巨響被迫中斷。
一個男聲讓錢巧兒驚訝地猛回頭,差點把鳳冠給摔了來。
張望,看看有沒有奇蹟會發生。
「別擋路!」
想到自己不願意的第一個理由。錢巧兒腦海中一個人的影像,她思慕九年之久的男,卻對她心生鄙夷,前不久的會面甚至還辱罵她狗看人低,只因為她接見他時,穿著一件補有破丁的衣裳。
該不會是……
這時,她已踏黃家的大廳,她蓋著頭巾隱約看見四周人穿著緻的繡花鞋,有些還是錢巧兒為了貼補家用,自己親手縫製再讓娜兒拿去賣的,主人家看來是黃員外的小妾們,還可以聽見她們在竊竊私語,有個人嘲笑錢巧兒的體型,說她將來可能也會把黃家吃垮,天曉得錢巧兒的量其實小得可以,她的材是因為經常勞動而看起來較壯實。
那些聲響聽起來像打鬥聲伴隨哀嚎聲。
「二拜堂!」那人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