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想想,又好像经历了很多很多。”她叹气,过了半晌,又接着开。
可她依然听见了她的话。
“那要去睡吗?也不早了。”
“…洛珩。”
她小声糊地喊了一句。
不是什么很要紧问题,但医生将她横看竖看,又是把脉又是看苔,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了句虚。
“嗯?”
洛珩试图将倚在自己肩膀的年长者换个姿势拥怀里,却无论怎么低,都看不清她隐在阴影的表。
无论怎么看,都像了一场雨。
听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放在女人烟酒齐来时不要命的样上,便变得惊悚了几分。
工作原因,即便远在外地,但弹个不停的消息与任务将她额外的时间排得很满。她需要掐着表,也需要注意每分每秒的时间逝。
“……”
“是啊…雨了。”
她说,洛珩,还有一天。
于是唐言章又半迫式地她喝起中药,又将她冰箱里剩的酒没收。
夏季的雨是不讲理的。
还有最后一天。
其实唐言章也问过她怎么寻找灵。烟,酒,过了零的晚风和,除了最后一样,其他都被年长女人掐了个半死不活。照洛珩的话说就是,一个滴酒不沾早睡早起的艺术家,创作来的事应该与她本人大相径庭。
两个极端。
“外面雨大起来了。”
“我帮老师收东西吧。”洛珩底压了些很淡的笑,却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让我送送你,好不好?”
唐言章攥紧了手,指甲嵌掌心,剜得发疼。许久,她睁开,隔着洛珩的气息,将那些所有一瞬翻涌的哽咽咽了去。
唐言章却不置可否。
洛珩只能不不愿着鼻闷灌发苦的,末了还抬起,装一副被难喝到的可怜模样。
“……”
“好。”
“洛珩。”
虚。
“有一吧。”
唐言章想起前段时间某一次女人的昏倒,在她还专心忙着工作的时候,原本缄默不言的洛珩忽然一栽倒在地上的模样。她吓了个激灵,从地上抱起洛珩时,指尖都依旧发着抖。
湿漉漉的。
唐言章虚虚倚在洛珩的肩上,听着窗外不明晰的淅沥雨声,有些不自愿地泛起困意。
一个不知日月,一个打细算。
她的气息被了另一个瘦削的怀里。
雨大了起来。
“困了吗?”洛珩低,停了手里的笔。
画架距离窗台很近,近到二人能听见细小珠敲打在窗柩上那微不可查的碎裂声。有些像古玩小街上买的那种不起的便宜玻璃串儿,一个不小心绳断掉,全砸在地上的声音。
沉沉的雨声之间,原本还算清楚的对话变得有些模糊,有些湿。
“是啊。”唐言章应。
“时间过得好快。”她抚摸着唐言章垂顺来的发,悄悄地在自己小指缠了个结,“总觉我们重逢好像只是上一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