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因此足了受她嫌恶的准备，甚至以一种麻木且自暴自弃的方式行思考：暴风未停，雪季依旧漫长，所以无论阮秋秋如何看待自己，总会停留在他侧的。

        起初，安德烈是惶恐而畏怯的，思绪化作一细弦，被人绷了又绷，紧紧勒在间。他辗转着，只觉呼艰难，却不敢半声，仿佛一只深陷囹圄的虫豸，困在现实构建的狭隘隙中。

        隔了许久，他才轻声开：“别生我的气，秋秋。”

        见此形，阮秋秋心中起了思量，于是话锋一转：“说起来，青团也很好吃的，在我的家乡里通常是清明节前后上市。用艾草汁混着糯米粉表，馅儿倒是没有忌讳限制，甜的有豆沙枣泥，咸的有腌菜鲜肉，安德烈，你喜哪种？想去尝尝吗？”

        这个想法毫无疑问偏激糟糕，却令他腾升一莫名安定，行止住了心底怪的悲鸣。

        只要她能停留在自己边就好，其余杂事……不值一提。

        直至黎明如常降临，他仍不得安寝，唯有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人熟睡面庞，描摹他的珍宝。

        他稍稍垂首，贴向对方额角，只愿心的姑娘

        那场拉钩约定的画面犹在前，她的语温言宛如铁律，而他唯有遵从。

        抱着如此消极态度，他终于勉到了如实回复，只庆幸阮秋秋不喜刨问底，每次略过问几句，就抱住他说着晚安。

        “以后慢慢告诉我也可以的，不着急。”

        像是听了话中托词，亦或觉察到其中的回避意味，阮秋秋咬住他的手指，牙齿抵在骨节反复研磨，力不轻不重。

声看去，这才瞧见那长尾正来回贴地横扫，尾尖不轻不重撞向木质柜脚，发异样响动，连带桌台灯光一并微微摇曳。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我很兴你肯告诉我这些事。”

        “那到时候可不许抱怨，我在心方面的味可是很古怪的。”

        “你啊――”

        安德烈先是怔住，而后意识将她搂抱怀，甚至没有认真注意到话中容――当她宣告结束这场夜谈的刹那，脊背连同尾骨一开始懈弛，片刻偷安的滋味令人神思松泛，他只想这样静静的、静静的抱住人，维系此刻安谧氛围。

        “好啦好啦，聊得太晚了，快睡觉吧。明天我去储室找找还有没有糯米粉，先两个给你试试味。”

        阮秋秋温声说，拉过对方双手，把掌心贴向自己脸庞，端晕黄灯光落，整个人轮廓愈发柔婉，泛一圈朦胧，“如果你愿意继续跟我讲，我自然乐意听的。”

        这是第三天了。

        她紧贴着他，能清晰受到隐藏鳞甲之的僵直，与往日亲昵放松不同――自他回屋之后，这充斥全的绷紧与局促从未消失，透过温延伸而来，甚至隐隐有了积郁迹象。

        两人就此相拥着躺回床上，旁侧台灯开关不知何时被她，白塔熄灭了最后一丝光亮，漆黑如静默漫卧房。

        当全都得以藏匿这难以窥探的阴翳时，他终于了一疲惫神。

        安德烈不由松气，听着塔外若远似近的风声，当它们飞速散之后，耳畔呼开始变得清晰，阮秋秋在他的怀里逐步沉酣梦当中。

        今天亦是如此。

        “都好，都听你安排。”安德烈扯动嘴角，搁梳，改为伸手抚摸她的侧脸，以示顺从。

        这番宽大抵是奏效了，伴随两人距离一再拉近，安德烈视线始终追随着那张微微启合的红唇，却未曾附和亲吻，最终只把脑袋搁在人肩窝，表现十足依恋姿态。

        说罢，她仰过来，支起半朝他近。彼此呼交错，息成一抹淡薄雾气，很快漫上虹膜，将浅褐世界遮挡。于是她合上帘，只把唇抵向他的颌，为她的人奉最纯洁的亲吻。

        他在无声中昭示他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