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算去，快有小半年光景了。

        “好想去吃冰糕哦。”阮秋秋在梦的末尾补充一句。

        好在安德烈不曾发现端倪――或者说他过于沉默，总是完充当一名倾听者。

        阮秋秋背转过去，赌气似的撂一句：“先睡了。”

        话题不算尖锐，却直切要害。

        然而他什么都不愿告诉她。

尔也从变成夜谈，她喜躺在心布置过的小窝里，双手环住人，细语闲聊，耳鬓厮磨。

        说罢，尾尖过脚心，试图借由外力将她逗笑，殷勤补救过失。

        时值班峰，车拥，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将路人们驱至两侧。他们则是逆而行，沿途经过无数商铺，最终停在了一家雪糕店门，阮秋秋挑了两种不同味，香草与草莓，她把那支粉红甜筒递给了安德烈，两人坐在街角栏杆上，静静观察人熙攘来去。

        起初不免错愕，许是因那长相非人的缘故，总觉得对方是该比自己年长几岁才对。当她表现这疑问时，安德烈居然开始紧张，误会自己喜年纪偏大的男士，好一阵焦急不安。这倒是极为可，只是除此之外，生日、籍贯乃至家庭，她都一无所知。

        安德烈自然招架不住，随搪过去：“我没有特别喜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

        安德烈摇了摇：“雪还没停。”

        这时倒很少那些提及琐碎杂事了，话题不再拘泥于电视剧与温室里那几株绿植生长况――白塔生活恰如死，时间一长，也是无趣。

        所以绝大多数，都在阮秋秋负责侃侃而谈，透过言语连接繁华外，向安德烈描述一个个璀璨喧嚣的世界。

        巨大的差异使他心生畏惧，烈自卑泼洒全，兼之格使然，只好保持缄默寡言，不愿阮秋秋发现自己那副无趣面孔。

        对于普罗大众而言，他们并不需要一名暴凶悍的定时炸弹，即便是因能需求而倾向兽人的安保行业，也拒绝接纳有前科的危险份。他也曾遇见不少同族，科莫多蜥人厌恶他的炙温，奥莱蜥人抵他的深黑外，同种之间的排异远胜异族。

        况且，她若足够了解自己，必然会因他的暴行而远远逃开。

        安德烈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她的愠怒，慌忙支起，讨好般吻向那柔肩窝：“秋秋，再问一个问题吧，我会认真回答的。”

        这样的答复过于模棱两可，她抿紧双唇，一弯弦月倒垂嘴角，抬手拍打对方脑袋以示不满，却只换来几声短促鼻音，蜥人依旧稳稳躺在一侧，双半眯着，连位置都懒得挪移半分。

        迄今为止，阮秋秋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年纪，二十二岁，与自己同龄。

        阮秋秋不知对方忧虑所在，她早不满足来自的简单碰撞，一心只求更加了解契合，抚着蜥人的与吻，细声央求。

        好在阮秋秋格不算小气，眉心褶皱立时缓和，回转视线，勉为其难允许他的亲近。

        她会絮絮叨叨说起许多，围绕她的故乡，她的学校，以及她在旅程路上见闻展开，话题总是避开自己家庭，父母亲眷从未现，就连泛泛之交的同事也比他们更存在。

        于是报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好奇，她不由向前迈一步，想要探究那张隐在绵密风雪的真正面目。

        “告诉我嘛。”

        然而安德烈潜意识里十分抗拒这类提问，人际关系总是复杂，倘若拥有共同话语，便能磨合。可惜他久居兰，远离社会，年少经历更是狭隘，实在乏善可陈。他不懂阮秋秋钟的乐曲民俗，也没看过那些光怪陆离的典籍文学，在她里诞生的世界如斯灿烂，但他不过是一个遥远的过客。

        阮秋秋嗔他一，这种事纵使不说，她自己也清楚知晓――每天她都要前往廊那扇小窗观察，然而除却遮天蔽日的风雪，便是茫茫昏暗穹，好似那日的天云阔从未存在。

        沉片刻，她抛了一个困扰许久的疑惑：“那你是怎么来到兰工作的？这里太冷，又太孤寂。我每天光是在家等你回来，都觉得漫长。”

        从过往言谈之中追溯，不难窥见几分异样，安德烈总是回避自相关的一切话题，好似另有隐。或许不该心急，可是侣之间岂有遮掩的理？

        等到那层脆筒也被吃净，她正要起，忽地注意到鞋带松散，于是安德烈蹲为她重新系紧，这才一齐踏上归途。

        综上原因累加，导致他无法正常立足社会。

        今天的主题却是梦境，她了一个妙长梦：梦见自己与安德烈走在长街上，约莫是在某个城市一角，周遭楼广厦地而起，构成茂密的钢筋森林，黄昏临近，层玻璃反夕阳倒影，在橘天际边缘熠熠生光。

        所以院长思虑良久，终于在他成年时将人安排送去

        “你怎么还敷衍我。”见他态度轻慢，浑不在意，阮秋秋沉默着撤回手臂，心底泛起失落，远远大于恼怒。

        她不愿继续深思，于是挑开话题，转聊起了其他，无非是些个人喜好相关，音乐、书籍乃至电影，偶尔穿些诗集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