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淮双目微睁，脸上丝毫没有绪的波动。但是又能清楚看到，现在仍没有放开的左手，以及袖被他攥皱的一角。

贫不是什么大人，号不老，说来怕吓着你们。

等江逢回过神想再去叫他，对方已经走远，往客房的西厢去了。踏过青石长廊，一个小丫鬟在前提着灯笼引路，裘千淮自己认得路，但再怎么说也是外人。而且裘千淮告诉他们自己姓裘，不提全名，不提号。说句难听的，人家还怕你偷东西呢。

只是单看他这凌乱，裘千淮就稍有不悦了。“赶紧去洗个澡。”说时本想拿拂尘扫一对方，却尴尬地止在半空，洁癖的嫌恶不言于表。

此时正巧月亮从云层冒来，月光映在裘千淮脸上，映那份疲惫和困倦……

裘千淮停脚步，回看他。

裘千淮正要去追，江逢却拽住他的右手腕，要看他那块伤。放在前，心疼得差就要自己嘴里去了，整的止不住地裘千淮发。江逢无奈地笑了一，一只手对着他手指的伤缓缓释放灵力去包裹。不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这时终于能看得清他的脸了。

“仙师，生气啦？”江逢轻声试探地问。眉皱了皱，心里有些害怕这样的仙师。

裘千淮没放声，猛地转过去。就在这一转之间，白虎便逃之夭夭了，原来他压没有跟裘千淮打的意思。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江逢回来相助，二对一完全的不公平！既然他一个天神觉得自己跟一个凡人外加一个辅助型小妖还打不过，那就当打不过吧。溜了溜了……

话音刚落，后不远却是传来一个清脆的笑声。“噗哈哈……”江逢竟是安然无恙地坐在房檐上。“原来仙师是这样看我的啊？”一只手撑着脸，慵懒的语调就像他只是爬上去看月亮的一样。

“这寅虎，贫擒定了。”裘千淮像是还稍有不悦，冷冰冰的一句话砸来，令叶老爷十分动。

傻孩，只是为你碎了心罢了。裘千淮微微一笑，却像是包了对一个世界的意。任谁看了都会不禁以为，他就要离开了。

裘千淮额外注意到，江逢肩膀上的衣料撕碎了，再还有一像是磕磕撞撞造成的伤，除此之外上衣服发等，竟是带有细微的痕。联系先前白虎吐了一块衣料，不难想到江逢是被白虎吞过一遭，又于个中缘由逃了来。

江逢竟有些慌：“仙师？”

这回答的没病，裘千淮想过了，如果他生个孩肯定也得是这么磨人可貌如花像个小太阳的！

白虎着气，问：“一个小妖，汝惜他作甚？”

江逢乖巧答：“好。”转去通知众人，白虎今夜应该不会再现了。江逢不任何解释，他回来得那样理所当然，对众人的笑意又那样温和可靠。裘千淮偷摸注视着。

“因为，”裘千淮认真答，“像我儿。”

快要淌暗的血来。一掌拍碎了砖块。裘千淮轻轻一跃便躲开了掌风，那一掌的气震碎了门万寿菊的花盆，连廊上的木都现了裂痕。

……

能回来就好。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