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间或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啜泣，江起云起去敲门，里面的动静就消失了，几秒钟之后，杜可勉维持平静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杜可伸手，微微颤抖的指尖若即若离地划过江起云角的纹路，他用尽全的力气才说一句：“谢谢你。”

杜可摇了摇，走过来坐在江起云边。

江起云僵住了，他不知如何回答，他总觉得自己当不起杜可一个“谢”字。

“可可，这

有可能是一份“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他害怕自己看到这些东西时，会控制不住绪，他不想让江起云见到他弱无措或是崩溃大哭的模样。

“可可，要不要先吃东西？”他正在倒果汁，听见门响，便抬起来看着杜可。

“阿姨在2018年年底就去世了，你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知你事故而且无法治愈之后，她的神和就一直不好……最后是心梗走的。”江起云轻声说。

如此反复几次，木门上的太阳光斑一偏移位置，直到完全消失不见，杜可终于打开了房门。

他原本以为自己调整好了绪，却还是在看见江起云的一刹那，一句话也说不，千言万语都堵在心，拽着他掉一个无底里。

“你都看了？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江起云握住杜可的手，把他冰凉的指尖紧紧攥在手里，就好像害怕他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江起云了，站起，想要离开的时候，又觉得不放心，他俯吻了吻杜可的额，柔声说：“我会一直在房间外面，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时候，已经是午后时分了。江起云准备了简单的午餐，两份三明治还有煎香摆在桌上。

“我爸爸妈妈……”虽然已经能猜到父母肯定是不在了，但杜可还是难以接受，那些资料里也没有关于父母的详细消息。

“叔叔后来没有再娶，他是我们冬眠之后离世的，那大概是……2042年吧。”

“2042年？”杜可的手指绞紧，指甲深深掐江起云手心里，“他自己一个人过了20多年吗？没有人陪他？他最喜闹了，没人陪他吗？”

“我爸爸呢？”杜可拼命咬着嘴唇，可还是挡不住汹涌而的泪，他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可一听到父母相关的事还是忍不住。

他明显哭过了，但现在脸上的表还算平静。

客厅里坐地钟发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间沉重而缓慢地淌。

“至于其他亲人朋友……也都差不多。你上学时最好的朋友，真正的谢明乔，他在你事之后，来医院看过你几次，后来我们冬眠之后，他研究生毕业，找到了很好的工作，娶妻生，安度一生。我们后来建可可世界的时候，曾经联系过他的后人要相关资料……”

杜可本就肤白皙，这会儿被午后阳光照着，就更显得苍白透明，相衬之，红通通的圈和因为沾了泪而格外漆黑的睫就更加鲜明醒目。

“可可别哭……”江起云也跟着了鼻，才说，“叔叔是在睡梦中走了，生前也没有得很痛苦的病，他走得很安详。”

江起云走书房关好门，在餐桌旁坐，他面对着书房，盯住沉重木门上一小块阳光的斑，就再也不动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