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天我过得迷迷瞪瞪,纯粹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过去,直到夜里躺到床上,白天的事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从前过,心里才慢慢咂摸味儿来。
我总算知古时候赶上喜事的人家为什么要昭告天大宴宾客了,我恨不能拿个戳往孟潜声上盖,或者挂块“名花有主”的牌儿,让全世界都知这人现在归我了。
简直不能想,只要稍微一想,就仿佛有只躁狂的蝉钻了里,薄而有力的翅嗡嗡震动,震得心尖都起来。
我们俩一齐笑来。
他“嗯”了一声,却没动,只是拿睛把我望着。我不明所以,但莫名其妙地心慌,:“什么?小心赶不上车,快去。”
我背着手站在小台阶上,冲他:“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怕他买不到汽车票,于是他快走。他看了我一阵,说:“那我走了。”
这话听得人浑不得劲,我原地转了两步,踢飞了一块长着青苔的小石:“又不是没电话。”
徐苗一听蹭饭就兴采烈,自告奋勇地帮忙张罗;关庭说我发神经,她最近洗心革面收了玩心,在外面补习补得怨气冲天,我现
然后就真的挂了。
等人消失在树影后面,我才磨磨蹭蹭地上楼去。走到一半,脑里突然灵光一现,转又蹬蹬跑楼去。
这个念在心里翻来覆去得稀烂,害我激动地半夜没睡,只将床单得皱皱巴巴,第二天清早爬起来,一拉窗帘,正赶上外日光东,万里无云。有好事,连老天都跟着赏脸。为了不我妈的霉,我除了吃饭都关在卧室里,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到午,好容易听见我妈去打牌了,立刻起来,从床柜里翻几百块,挨个儿一圈打电话。
我举着话筒半天没回过神。这小混看着玲珑剔透的,不知什么叫“拒还迎”吗?
他领会地:“我到了跟你打电话。”
他不接话,笑容更深了。
人早就不见了,那神态却被蝉鸣叫得在前鲜活起来。
一步一挪还是挪到了单元楼,他停脚步:“开学见了。”
第25章
我得意:“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
孟潜声刚才是不是在等我亲他一?
树丛在地上投波般的影,空气里是草木湿的腥气,一阵风动,无数蝉鸣由远而近地嘶叫起来,风到我额上时,蝉声也就在我上狂歌蹈。
我妈近来心不佳,大概又和我爸为什么事儿吵架,我没瞎掺和,不大清楚。她见我笑得见牙不见,便意图用惯常的铿锵怒骂将我这讨厌的笑容打得烟消云散,谁知我不为所动,反让她一方寸大乱,只好让我回卧室,不见为净。
他也笑:“不知好歹。我挂了。”
他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轻轻叹了气,转走了。
我在沙发上笑成一团:“那你还不挂电话。”
他问我:“你笑什么?”
晚上九过,孟先生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到老爷家了,让我放心。那时正好外面暴雨,时远时近的闷雷声在天上拈来去,他听到了,让我不要乱跑,就在家里待着,又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堆雷雨天气注意事项。
——孟潜声被我追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