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个转迷得神魂颠倒,一瞬间什么都忘得净净,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握得死紧。
我对同恋这个词有种莫名的恐惧,它总让我想起小时候我妈说过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怪论。公厕里紧贴在一起言行诡秘的女人,夜里在公园角落的肮脏集会,男扮女装的怪胎……这些听途说的传闻和她津津乐的家长里短杂糅在一起,使得我从小对边好平静的一切充满怀疑。
“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他的目光四逡巡一圈,末了又落回到我脸上,“这是――”
“可是我喜你啊。”
这个动作跟他父亲很像,我禁不住缩了缩脖。
我怕他不信,着急地添了一句。
孟先生又不说话了。
说实话,我有怕听到那三个字。
他惊讶地看过来。
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除了胖。然而正因为那胖,使她的两条手臂透文艺复兴式的丰腴丽。她一定是来看我们的闹。不用说人,就连两条脏烂爪的野狗在路上乱吠也能引得她兴致地探张望。我想到她店里的钨丝灯永远发着徒有其表的亮光,最神奇的是店里的家,个个歪斜,简直像报废的过家家玩,譬如那张竹椅。但它们一跨店门,就像阿拉伯飞毯一样立刻变大了
“孟潜声,我真的喜你。”
每当我爸不耐烦地喝止――这种况多半发生在饭桌上――她就会把手里的筷一摔:“我说两句话都不行啦?你还真当自己是大老板,回来都要横着走了!我跟你说,你就是个不中用的玩意儿,要不是老娘当年帮你……”
“我知!”
孟先生用手背揩了一把前额。那上面没有多少汗,也许他只是想随便什么打破这个难堪的僵局。沉默割来的裂让人实在没办法装傻充愣糊过去,他把校服换到另一只手,有焦躁地原地转了两步。
我的心早就跟着脑一起掉无底去了,此时除了傻似的呆望着他,什么也不知。左边的街沿传来一阵重在泥地上摩的声音,随后“嘎吱”一声,糖店的老板娘拖着那张背矮脚的竹椅坐到了外面来。
第22章
简直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弧线了。
落日的最后一红光也没了去,天泛着近似于清晨日时的幽蓝。这么的天气,目之所及的颜却冷得反常。沉默里,孟先生好像意识到这并非一个无聊的玩笑,脸上被早夜的阴影蒙得暗沉,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随时准备挖我的珠。
上一刻的万丈豪瞬间魂飞魄散,晚风得凉沁沁的,像要随时坍去的一张。我不自觉地咽了腥燥的唾沫,最后还是什么别的话都没说来,只巴巴地重复了一句:“我没骗你。”
不我爸是扔碗就走,还是坐在原充耳不闻,她只骂自己的,骂尽兴了,才把筷捡起来,语重心长地跟我总结:“现在的人真是不要脸,你少跟外面不认识的人打交,听见没有?”
孟先生的反应无疑把我从长期以来的云端梦里打醒,重新召回了心那层幽深的恐惧。我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走黑夜笼罩的公园――哪里是公园,分明是一血淋淋的鬼门关。
我抢过话,打断了后面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