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石教练的车吗？」伍少祺问，石平的车他们攀岩队都认得。

他走浴室就闻见扑鼻面包香，那味在什么时候闻起来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训练完的夜晚，餐桌黄的灯光有跟涂了油的餐包，安格丰支着打盹，听到声响才迷蒙睁：「洗好啦？我先告诉你睡哪间，待会儿你吃完别忘了刷

伍少祺坐车里终于和一，冻僵的指尖回温，脑袋也跟着回血：「你…是不是跟石教练很熟？」

伍少祺听见自己间咕咚一声吞咽，乱害臊的，他抓着衣服就奔浴室，花洒腾腾的当淋，全哪儿哪儿都舒坦到不行。

「我差不多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认识他，都快十年了，能不熟吗？」安格丰打开广播，是外语音乐电台，主持人用低柔沉静的嗓音说着话，飘在夜里成了勾起回忆的咒语。

白SUV前，叭叭两声解开车锁。

安格丰收回思绪把车停好，推了推伍少祺，没动静，他清了清嗓喊：「终站到了，乘客请车。」

「对，他另外跟学校申请了一台九人座的车，载队员或载装备都方便。」安格丰打开驾驶座的门：「这辆车就先给我用。」

「大学四年再加上研究所，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人生最恣意最潇洒的时光都跟他混在一起…」安格丰瞇看着前挡车窗外一飞梭而逝的路灯，轻笑一声：「我们太熟了，熟到都烂掉了…」

「为一个教练，不觉得自己幼稚吗？」伍少祺咬牙切齿。

「…」这还怎么聊天？伍少祺蜷成一团面向自己那边的车门准备假寐。

「我家旁边的停车场。」安格丰说:「谁叫你睡过，终站到了。」他了车看伍少祺抿着嘴坐在车里瞪他，又说：「反正明天一早又要到学校集合，在我家凑合凑合，省时间睡觉多好。」

隔座位传来细细的呼噜声，他转一瞧，无奈地笑了笑，伍少祺脑门靠着车窗已然睡去，独留他沉浮在回忆里，几片枫红随风拂过前挡玻璃，又是深秋了吗？他记得二十岁那年也是深秋，恩节前后石平跟他驱车几千里到南加州沙漠的乔舒亚树国家公园（JoshuaTreeNationalPark），那里的岩质是属于石英花岗岩，颜偏黄，早晨在霞光的沐浴会绽放金的光芒，令人赞叹又敬畏，他们带着仰慕的心爬在岩上，话很少，心却很悸动。

伍少祺浑一震猛然睁：「车车！」慌张几秒才记起自己搭的是安格丰的车，罪魁祸首正在旁边忍着笑，五官都扭曲了。

这话没病，伍少祺了车被刺骨的冷风一便丢了节，哪儿都行，避风温的地方就好，大半夜的他懒得折腾了。

第二次到安格丰家，伍少祺再次深有钱真好，安格丰门用摇控接了几个键，不到五分钟室便温起来，连地板都有度，赤脚踩着也不觉得冷。饮机直接压就有，安格丰拿几块面包丢烤箱里，又找一套衣服给他：「先去冲个澡，来喝吃面包再睡。」

「还好还好，我这是童心未泯。」安格丰好不容易收了笑，打开车门：「车吧。」

「你跟石教练不熟吗？」安格丰瞥他一，发动引擎。

「这哪儿？」显然不是他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