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苍永远不可能接受他。

长久以来的非人折磨早已将他力耗损殆尽，看到少年影的那一瞬间，韩文轩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并心平静地猜想是不是上就要迎来回光返照。

鲜血从手背上被扎的伤中不断沁，缓慢汇聚，顺着低垂的手指滴落在地上，渐渐晕染开，在安静的病房中显得格外诡异。

韩文轩试着张了张嘴，以一种嘶哑难辨的声音说：“……你杀了我吧。”语气中带着难以忽视的悲哀，以及隐隐的期盼。

无论之前还是现在，白苍于他而言一直都是这么遥远，以前白苍对他的一颗真心视若敝履，之后更是越发厌恶了。

“呵呵……”韩文轩闻言笑

至于清醒时间，还不太确定，可能就在今天，也可能要过个一两年……”

随着护士嘴巴不断开开合合的动作，白苍脸渐渐灰暗去，他，示意护士先去，自己坐到一旁的椅上，静静地凝望着床上的青年，眸深邃，还有一丝隐藏很好的害怕。

如果，上苍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大概还是会同样的选择。

毕竟，自从那件事发生过后，白苍可是恨不得将他凌迟，又怎么可能会跑来见他呢？

少年看着几步开外的男人，眉森冷死寂。

认清现实的那一刻，韩文轩被嫉妒的火焰冲昏了脑，于是在酒的怂恿，他悄悄开车跟在白家的车后，找准时机，发狠撞了上去。

那是一张十分恐怖的脸，足以吓哭任何一个不听话的顽童。

虽然知因为那次的车祸，白苍对他恨之骨，命人日日夜夜不停折磨他，害的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韩文轩并不后悔。

经历了这么多，韩文轩已经没了昔日的锐气，如今的他只求一个解脱。

“杀了你？”白苍轻声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越发艳丽，却又危险之极，他居临地看着死狗般在地上的男人，长眉凌厉如剑，视线冷冽如刀，“杀了你怎么够呢，你现在经受的痛苦，尚不及我的十分之一呢。”

毕竟，那样的奇迹发生过一次，谁也不敢保证它会发生第二次。

阴暗的地室中，白衣如雪的少年坐在上首的椅上，笔直修长的双交叠在一起，纤长的手探，掌心间托着一天青茶杯，一截初雪凝霜似的皓腕，无比诱惑。

但，此时此刻的白苍只能暗自祈祷着上天垂怜，也只能依靠着这微弱的希望让自己镇定来，不至于现在就失控。

蜈蚣似的刀疤纵横交错，狰狞而丑陋，有的早已经结成血痂，有的却还在不断鲜血，看得来这些伤，绝不是一两天能够造成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廖青森仍然在沉睡。

不是任何人都用足够的襟和气度，看着心之人和别人在一起秀恩的，韩文轩恰恰就是其中之一，他认识白苍那么多年，早已对他的脾气秉了如指掌，看到他手营救廖青森，便明白对方绝对是为了白苏才的妥协。

地板上躺着一个遍鳞伤的男人，他穿着早已被鲜血遮掩得看不原的衣服，呼微弱几不可闻，察觉到少年的存在，费力地抬起，从凌乱的发丝间脸庞来。

白苍简直不敢去想，如果这一次白苏真的弃他而去的话，自己究竟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