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还小，是非荣辱都辨不清，但知“人命”两字有多重。即使将来会有无数人唾骂自己卖国求荣，他也盼着更多百姓能熬过这个冬天……

姚鼎言怒气难抑：“闭嘴。”

吕宽狱之后，积极向新法靠拢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如果燕冲的言论再外传，那青苗法无疑会胎死腹中。

他与谢则安在这一次妥协之中找了平衡，大家都消停来，蓄力等待一次交锋。

姚鼎言了眉心。

姚清泽说的是沈敬卿，他的大舅哥。姚鼎言听后摆摆手：“别说了。”

姚鼎言脸变幻不定。

如果谢则安真的和他是一心的，那事无疑好办多了，可谢则安总有自己的想法……

这年冬天雪得特别大。京城这边还好，没什么民，穷苦的地方可惨了，饿死的、冻死的人都不少。西夏小皇帝在京城看到这场大雪，整颗心都凉了，心里最后一丝终于彻底除。

姚鼎言绝不会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沈存中、方宝定制置三司条例司，是他和谢则安之间各退一步的结果。这两个人来之后果然不怎么听话，好在他们能力不错，把市易法执行得很好，还趁打铁地建议他把趁势推行开去。

没想到谢则安会这么快反戈相向。

姚清泽说：“敬卿就可以。”

姚清泽见姚鼎言不予置评，心中忿忿，咬牙离开书房。

西夏小皇帝看着百姓脸上喜极而泣的神，回到皇时抱着边的人哇地一声哭了来。

很快地，赵崇昭诏建“陇西府”，西夏皇族仍可封王，整个西夏却得由陇西府辖。西夏小皇帝手中的权力和普通的王族差不多，能拿税，闲事，大事却是不能掺和了。这等丧权辱国的诏命被带回西夏后，西夏百姓却腾不已，因为一车车的粮由大庆军队押送着来到了西夏，解了西夏燃眉之急。

姚鼎言看来，新法确实不太完善，可要是不去执行的话永远都不可能让它完善起来。燕冲这次上书无疑是把西夏的败落都归咎于青苗法，真能一样吗？西夏那种局面，即使没有青苗法也撑不了多久。

姚清泽说：“爹，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把沈存中和方宝成换走吧。”

陇西府未建成，燕冲先领军驻西夏，和蔼可亲地给西夏百姓派粮，建房。粮不多，房也不是也别解释，毕竟边境打仗这么多年，地主家也没余粮！这分过来的都是大庆百姓从粮里省来的。你看看我们的士兵，吃得比你们还寒掺，大家都是苦日过过来的！他们还得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给你们造房，容易吗？不容易啊不容易，都不容易…

朝中因为西夏小皇帝俯首称臣而一片欣鼓舞，姚鼎言回到家中却神阴沉。

姚鼎言看着姚清泽：“你觉得该换成谁？”

姚清泽比他更愤怒：“又是他！爹，我早说了，新法迟早会毁在他手里！他本不相信爹你到――”

但凡姚清泽能举半个像样的人来，姚鼎言都会好好考虑。听到姚清泽一张就是沈敬卿，姚鼎言懒得和他多说了。姚清泽和沈敬卿的妹妹在孝期有了私，本就已经让姚鼎言不喜了，再听姚清泽也不是不是真适合，巴巴地把沈敬卿推上来，姚鼎言心里的失望何止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