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觉醒来，望着熟悉的床，再看将军府自己的房间，孟青云总会有种错觉，他仿佛是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却似乎……又有些不真实。

那时，孟青云和孟夫人一起，在城外十里送孟伯严征。他亲看见大哥穿上军士的铠甲，乌泱泱浩瀚无边的百万雄师里。

☆、第45章番外・青云（5）

空气极为燥，嗓吞咽的时候隐约能觉到某种撕裂一般的血腥味，似乎每次发生不详的事，都是在这种冰寒彻骨的季节。

而是梦，就总会醒。

这是孟青云的本意，却不曾想无心柳柳成荫，孟将军和孟夫人见儿越来越踏实，越来越稳重，俨然已经有超越他大哥的趋势。夫妇俩不明就里，只以为孟青云是终于懂事了，故而也逐渐对他改观，慢慢地不再限制他的自由，孟青云竟意外地有了更充裕的时间陪伴小苏七。

而苏家那几个少爷，随着年纪渐长，开始加昌都城奢靡的上圈，也逐渐对他们的七弟失去了大分兴致，不再时常故意找他的麻烦。

两人后，长长的衣摆彼此交叠在一起，纯白和淡青，像碧波荷叶，田田如画。

那一年，苏七十岁，孟青云十四岁，在两人相整整四年之后，分别就像这年冬天这场磅礴大雪，毫无预兆突然到来……

孟青云找遍整个偏院都没能找到他。但是，他却发现了某些别的东西，某些多来的东西。

院中那棵大树，新隆起了一座小小的土包，上面的泥土似乎是从地底刚挖来的，黑黄的颜中夹杂着些许诡异的暗红。

这样的生活，简单，宁静。

生平第一次，孟青云真切会到，什么是离别。

那孩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学得很快，孟青云怕自己步的速度快要赶不上他。

一切事似乎都朝着顺遂人意的方向开始发展，时间就这么连着，在相依相伴的温里恍惚逝去。

妹，如今你大哥伯严就要伍参军，朝中局势复杂，你虽不用尽数了解，却也应当明白自己上肩负的责任。”

这是种令人无比心酸的觉，他不愿意再会第二次。为此，孟青云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开始刻苦读书，不再浪费时间去游山玩；甚至每学一篇文章，他都会亲手抄写两份，一份呈给孟夫人，一份给小苏七用来学习。

而那只小白猫，就在他们膝盖中间蜷缩成一个绒球，偶尔耳朵动一，抬看一外面，再慵懒地打一个又大又长的哈欠，然后继续埋呼呼而眠。

小苏七失踪了。

大多数日，小苏七只是认真地读书写字，孟青云则在旁安静地看他。

“可能娘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等你以后娶了妻成了家，你就会明白娘今天教导你这些的用意了。”

深冬，只消再过几日，就是两个人共同的生辰了。

夏天，孟青云会特意吩咐厨房准备多一份凉品，用冰块包着带来给小苏七解暑；冬天，他则会亲手燃温的火炉，偶尔兴致来了，还能就着小火烤些野味来吃。

“娘一直都知，你是个有担当的男汉，可是你要清楚，这世太过多变，有些事光凭一腔血是没有用的，你必须让自己变得真正大起来，才可以保护你所珍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