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也没钱，一分钱都拿不，无路打。

但是据说，唐铮当时就拒绝工读学校，就没去。

瞿嘉也恢复了上课课独来独往的“独狼”模式，书包斜背在右肩上，沉默着，一个人骑着那辆叮咣作响的“28飞鸽”冲校门。

一名学生被正规学校开除，在教育局里会有备案，通常要把这学生安排工读学校，回炉接受再教育。

立交桥底如同一片汪洋，冒得像泉一样，桥的公交车小轿车都堵在一起。周遥妈妈回来的时候，都没了往日的优雅风度，羊长裙湿了一大片，在门换鞋时抱怨：“这双鞋算是糟蹋了，没法再穿

唐铮离开之后，被抛上风浪尖的就是叶晓白。

在他的山地车车后座上，夹着一张纸。

周遥走在后面，远远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影儿，再拐车棚取车。

北京那时存在着好几家工读学校，郊区门沟那边有，朝阳区这边也有，专门接收这类有违法犯罪不良历史的青少年。犯事儿还达不到要坐牢的程度，又不能待在普通中，就工读学校；学习一些劳动技能，将来分就业。

周遥就每天在车棚里收一张纸，瞿嘉写给他的东西，像珍藏宝贝似的装书包里，都保留着。

螳臂当车，被轰成炮灰。

叶晓白在随后一整年里，每天上学都由家里专车接送，有司机盯着。平时旁也有女同学寸步不离跟着，上洗手间都有人跟着。

遥遥……遥遥……遥遥……遥遥……

就是一张数学课用的算草纸，纸的一面全是他们刚学的算数公式。翻开里面，纸上用铅笔写满了他的名字。

周遥赶紧把那张纸来，展开，借着车棚昏暗的光线使劲地看。

叶晓白也不再与任何男生讲话，在校园里昂着走路时，即便与周遥瞿嘉肩而过都不开讲话。

这就不是上学，这是关一个牢笼。

校园里一开始还盛传风言风语，后来也就没人再提。叶晓白的材显然并没有“”起来或者怎样，恰恰相反，是日渐消瘦，约莫瘦掉了十几斤，瘦成苍白的纸片人儿，走在长廊里，随时都能被一阵小风跑了。

笔很深，有几几乎穿透了纸背，让周遥眶骤然一。

……

那天的天气预报说有中雨，从中午就不停地，到晚上终于成一场暴雨，全城路都成了河。

唐铮那个爸爸是个没用的老废，想托关系找人磕求饶都不知衙门在哪，帮不了儿的事。

在离开朝阳一中之后，再没踏任何校门一步，销声匿迹了一阵。

不能在大场上再肆无忌惮地喊这个名字了，但这个名字是刺破了肤，刻骨血里的。喊不喊来总之都是一样的。

遥遥……

瞿嘉后来就几乎每天都在周遥的车后座上，夹一张纸。

以朝阳一中这所学校的校风校纪，一向是没人深究老师们也就懒得，没料到被有心人揪到把柄，找茬儿找到校领导面前。当时也是不巧，恰逢教育局准备调整本市分学校的分级，要提“重”了，而朝阳一中在区重的候选之列。领导一向最注重影响，唯恐某些事和某些人损害了学校声誉，迫于威胁作了开除一个学生的仓促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