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答案是一成不变的。

他有过妻，有过女儿。

师父在他每次询问这个问题后都会长叹一声，叮嘱：“成虚，莫错事。”

他不解，虽然他早就想过长生后会抛弃这些拖累他的人。但是被人抛弃？骆成虚至今也不明白。

师父叹了一气：“我遇见过长生之人，我前半生也在汲汲追求着永生。但是我后来才明白，长生也意味着所有的恨都无限延伸，代表着没有止境。”

最后却都通通离开了他。

他的妻也就是他的师妹，是这样说的：“你障了我可以陪你，但是女儿不行，所以我们分开过吧。”

师妹当时说的是什么呢？骆成虚眯起睛，摸了摸自己的心。对了，当初师妹说的是：“你摸摸你的良心，师父养我们长大，他何曾告诉过我们，我们的人生就只应该追求长生？！”

“那么多师弟去当兵了，师父有说过什么吗？！他说忠报国是好事。”

“足以打开两界通啊，你却有其中至关重要的钥匙。师父，你说啊？你说啊，是谁给你的？”

掌门闭上了睛，良久：“我见识过长生之人，他有翻江倒海之力，有彻人心只能。我敬畏之，所以向往之，如此而已。”

骆成虚看着前发须依然是黝黑的师父：“师父啊，其实你是不是已经知如何长生了？却瞒着我们？”

开心吗？快乐吗？骆成虚不知，因为那一晚，师妹带着襁褓中的女儿定地坐船离开了。

骆成虚那时候想，长生还需要准备什么？长生意味着不竭的财富与滔天的权势。

“呵，你那个理，是骗自己还是骗别人呢？”骆沉虚猛地抓住他师父的领，“那你要不要说一说，你最开始为什么求长生？”

“是神仙送我的又如何？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就不是你的。长生之理，我以为你早以明白了。”

师妹哭了，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如此歇斯底里：“师兄，如果求得了长生但你却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家人朋友没有了信念，你会开心吗？你会快乐吗？”

所以他用大半生在寻求长生，从别人那里盗得了祭天阵法、又从师父那里偷得了九星阵、建造殿、找到了庚金打造牢笼，最后又筹谋许久，邀请了这些贪婪的灵力佼佼者。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我承认我畏惧死亡，我从死人堆中被救来时，我发誓我不要死。”

但骆成虚对这句话一直不以为意，错事？自古成王败寇，若他能长生，那错的也会变成对的。

到了今天，他也还是这样想的。

倒在地上的骆成虚突然捂着脸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师父，你总是瞒我，你看，九星阵你也不告诉我是哪里来的，这么神乎其神的阵法相必是神仙送你的吧？”

掌门咻地睁开双目，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孽障！”

掌门看着他，不知该恨他欺师灭祖，还是恼他钻了角尖。

因为岁月悠长，所以莫错事。因为岁月悠长，所以看开一些。

他然大怒：“师父那个老顽固求的同样是长生，你怎么每天毕恭毕敬地去请安却不说他疯？！”

“我跟着救我的人打鬼，

“成虚，如果给你机会长生，你真的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