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营外，苏勒策离开，林熠叹了气，即便苏勒愿意和谈，柔然王也不会轻易同意，这一仗不可避免。

“有劳令雪兄了这么多。”林熠与他坐在帐旁两把椅上，看着远暮，周围散放着木石，案上放着一叠图稿。

随后解开绳扣递过来，“可以么？”

一问之，林熠得知江悔在柔然族之间周旋得很有一手。

“擎云

如今温撒、叱吕、白达旦三族都归顺于这个年轻人，苏勒俨然是一任柔然王之位的候选者。

费令雪这段时间一直在北大营，看样并不打算离开了，林熠看见他帐旁熟悉的木料和，想起先前在这里看着萧桓的形，萧桓修长手指摆刻刀的模样浮现前，林熠心里平静了些。

着三尺之距,中间却是家国和战场，这距离似乎怎么也跨不过去了，“若不是来议和的,你我只能当敌人。”

而苏勒回去后便迅速复仇夺位，成为叱吕之主。

扣血莲箭漆黑冰冷，与千石弩的玄铁箭乍一看没什么不同，细看去才能分辨细小拼接隙。

江悔一直掌控着他故乡温撒族余留势力，又使白达旦大汗禅位，带着这两族势力到了苏勒麾。

林熠眉蹙了一，说起乌珠勒，毕竟前世于他有过恩。

“千石弩已与骑兵营，和战车一起布在阵中，不多时就能看看成效了。”费令雪拿起一支半成品的玄铁箭递给林熠，“此箭名为扣血莲，一箭随弩发后，可分为十二支小箭，各个箭尖刺后张开倒爪，寻常医者取不来。”

林熠回营便召人问清楚苏勒那边的况，这几日奔波无暇顾及其他，原本带兵的人姓甚名谁并不重要，但若是有过交的，那就不一样了。

他想了想，还是伸过手去，苏勒没有直接给他，而是给他系在腕上。衬着林熠苍白秀雅的腕，宝石和腕绳都极好看。

林熠自然不会真的就这么把他扣，只：“有昭武军在，燕国不会输，但多打一天，苦的都是百姓和士兵。”

苏勒抬仔细看他，缓声：“议和的事，我再想一想，好不好？”

营中已辟了一块地方专给费令雪，军营也有费令雪的位置，这里如今还摆着石料、置了淬火铸模的冶铁炉，费令雪素衣儒雅，起这些来却灵活熟练，巧模件不能由人代劳，他一贯亲自动手。

“有人劝过我，看来说得没错。”苏勒垂睛，潺潺河映着云，他低声反问,“议和？朋友？”

林熠想起自己前世中的箭，这扣血莲恐怕不必折花箭好相与。

苏勒拿一条细而致的黑手编绳，绳上穿着一颗深蓝的小巧宝石：“让我带给你，护佑你平安。”

林熠原先救他时，正是苏勒最狼狈无助的时候，未曾想他原来是韬光养晦、一朝鞘便势不可挡的柔然利刃。

林熠没有说话，负手立在边，铠甲暗光动，沉默已经代表他全的立场。

林熠在帅帐沉思良久，傍晚才了大帐去找费令雪。

“我本不怎么在意这些。”苏勒沉片刻，，“但你说了，我会考虑的。”

林熠不喜打仗，但很多时候这是解决问题的必经之路，走了这一步，才能避免更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