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等大喜之事，偏偏来得毫无征兆。

赵杀脑袋里一团糨糊，被这痴缠目光盯着，盘站也站不稳。

可阮这百余日来，不知有过多少淫邪念，好不容易尝到一荤，哪舍得松开片刻，只是一面拉赵杀的衣服，一面还不忘拽着他的手，往赵杀手心里了两件。

自己这般尽心尽力地还债

赵杀原本被他说得心如鼓，但听到后两句，像是被一盆冷兜泼来，人骤然睁大了睛。

赵判官百忙中空一看，发现那是自己送去的玉簪和明珠，眶没来由地一，是板起脸问：“为什么还我？”

赵杀老脸通红，赶紧把仆从们赶到门外，合伙搬来五百两黄金，替阮赎。

赵判官低一看，才发现原本颜极淡的红桃花，居然生许多枝丫，张牙舞爪，从手背到手腕都是妖娆盛放的花盏。

赵杀仍是不敢置信，他是记得阿说过：如果遇上哪个人，愿意不收他的银两钱财，也与他好，那就是心上人了。

两人越是鼻尖相、唇齿交缠，赵判官就越是茫然，几度想推开阮，说一说许大夫和赵静的事。

赵判官脑袋里昏昏沉沉，被阮哄着兼施地脱去绸，心里仍有些想不明白。

赵判官在这鼓乐声中，打神，搬砖似的一步一步挪到门外。

阮喜过了，在那里一个劲地自言自语：“这么说来，不是王爷要了我，是我了王爷的筹？”

到怀中人这样一说，差一丁便失手，摔得阮屁开花，脸上三分惊怒七分羞恼，怒喝：“一派胡言！胡闹，简直是……”

明明二十年来，未过这般劳心劳力的差事，但看着阿明艳夺目地倚在自己怀里，竟是不自禁地，也跟着笑了一笑。

阮和他厮磨了半天，亲得气吁吁，闻言又在赵杀肩膀上狠狠咬了一，怒：“王爷明明知的！”

赵杀正想说，自己还另有几段风月债，却听见阮笑：“王爷几个月来不闻不问，阿还以为你……另有新，今日才知王爷也……”

他并未详说这些日是如何失魂落魄，只是一个劲地偎着赵杀，睛斜斜上挑，仿佛勾了红线，当真艳如桃李。

两人在众人里上了车，阮仍是浑发，双颊霞染，靠在赵杀肩低语：“说起来，我算是赵王爷的意中人了。王爷这般喜我，我也不是铁石心……”

老鸨被这群莽汉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还以为赵王爷要行抢民男之事，直到一箱箱金条送过来，了数目，怕是有三十斤重，简直是喜从天降，当即撕了阮卖的字据，叫琴师们风风光光地奏起乐来。

就在赵杀怔忪之时，阮大着胆凑上前去，把赵杀压在毡毯之上。

他刚想把人放来，狠狠训斥一番，在护院面前挽回几分颜面。可阮哪里肯放过他，双手搂着他的脖，眸光似醉，朝赵杀不胜羞涩地一笑：“王爷心得好快。”

他说到此，声音更是细如蚊鸣：“既然王爷只有我一个人，我心里自然也只装得王爷。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当一心一意，永不相负。”

赵判官浑冰凉，忍不住：“阿，我……”

他欠了许多人的债，要偿许多人的，唯独不到的，就是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