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沛在初二的时候，开始喜上了第一个女孩。他一生的桃花都盛放得很茂盛，偏偏窦开的比较慢，遇见那个女孩以前，他甚至对女孩很烦躁，只和自己特定的群有交集。女孩姓温，叫温静怡，是个长相秀气的姑娘，格则很迷糊。某天午，她抱著一摞书，没有看见迎面而来的几个人，急冲冲之间就往前撞，这麽一撞，就撞了容沛的怀里，书散落了一地。

裴文歌当时和往常一样，他跟在容沛的後，以便容沛有需要时可以替他事。女孩撞到了容沛的一瞬间，他担心的，容沛的脾气不好，这麽一撞，也不知该多生气。他没

多年以後，裴文歌也都还牢记著那天的景。那时是午的第二节课，讲台上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教师，他站在讲台前，端正的面孔有一扭曲，似乎在忍著怒气。几个带的学生开始顾忌容沛，担心他会替裴文歌主，毕竟裴文歌是他家的佣人，不过试探了几句後，见他也没手的样，他们也就大胆了，“老师，请你尊重我们的要求，我拒绝裴文歌坐在我边，我妈妈也非常不喜。”一个男学生大声说，轻蔑地斜睨著裴文歌，并把手臂举，生怕人忽视了自己。附近的人也在附和著，有人嘟哝了一句：“老师，他是个怪啊。”

排挤他，原来他是坐在容沛後面的，可惜四周围的人直接在课堂上向老师提要求，拒绝和他坐在一个地方。

裴文歌习惯了沈默，他的手指无声折著书角，一直倾听著那些小孩的话语，甚至连一丝丝的绪波动都没有来。他只是凝视著容沛的後颈，怀揣著自己都不明白的期待。他在这个班级里，唯一有接的人是容沛，如果容沛愿意为他说一句话，那麽让他辍学都可以。可容沛素来不给他期待的，他靠著椅的姿态懒洋洋的，左翘在了右膝上架著，右手悠闲地转著笔，连回去看一看裴文歌都没有。

听见了学生们愈来愈过分的言论，教师的脾气被激起了，他在讲台上怒拍了一记，怒吼：“统统给我闭嘴！宽容和善良，这不是幼儿园时已经学过的容了吗？原来我今天还要站在这里，教会你们什麽是宽容，什麽是善良吗？！你们都不是小孩了啊！”只是，这不是裴文歌需要的，就如同上边说的，如果这时候容沛能替他说一句，不需要站起来，不需要拍桌，不要很大声，只要轻声的不真心的说：“你们不要欺负裴文歌啦，他是我家的佣人。”他都愿意为此走这间教室。容沛却好小气，没有让他的想象化成真实，在老师的话掷落地时，他举起了手中的钢笔，摇了摇，拖长了调：“老师，你这麽生气，难不成你和他一样是个怪胎吗？”看看，明明那麽富有的人，结果如此的小气。

那天怎麽收场的，裴文歌忘了，他只依稀记得自己收拾好了书桌，而後拿著书包退到了教室的最後方，自己坐在了最後的一个座位。他也记不起自己是不是伤心了，不过有个画面一直存在他的脑海里，就是距离太远了，中间隔著太多的人，他已经没办法再看清楚容沛的後颈了。原来坐在容沛的後面，对他事件幸运的事，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著容沛的背影，看著他的耳垂，看著微微凌乱的发尾贴著他白皙的後颈。就连这个小乐趣，也被剥夺。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