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卫之遥一怔，往事如般在脑海中翻涌，连同这几日的折磨煎熬一并浮现在前。

老太太哼了一声，语气稍微平静：“你媳妇哭了，你知不知？”

谢老夫人伸手摸了摸卫之遥的面颊，卫之遥瘦得脱了形，此时两颊几乎都被老太太包在手里。他不知自己现在的境为何，也不知对方这么抚摸自己是为了什么，只知那双手充满了慈，让他莫名想起小时候，在那雪堆里捧着自己冻的脸的另一双小手，也是这么温而友善。

吃了很多苦？那算什么……

谢予彬愁眉苦脸地想，自个儿何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然而老太太在气上，卫之遥又在旁边泪不止，他只能垂丧气：“知……都是孙儿的错。”

谢予彬忙跪倒在地，偷瞧了一侧呜咽颤抖的卫之遥，心里五味杂陈。

众人都多少有些恐慌地看着这一幕。卫之遥不太明白对方为何要摸自己的脸，也不曾到半分惊惧，只静静地抬，在那双柔和温的手，目光里慢慢涌不知是动还是悲伤的神。

老夫人突然严厉喝：“彬儿，你过来！”

那只手温而燥，如同慈母一般抚摸自己。卫之遥低着，被那温厚的掌心唤醒了神智，一时间竟怔怔地抬起，望着前这个满面风霜、白发皑皑的六旬老人，空的视线中浮现一丝光亮。

如木偶。老太太一伸手摸到卫之遥的发，只温声：“孩，怎么不抬，也不声啊？让大母看看你。”

谢予彬又觉安又觉荒唐，简直一雾。老太太和蔼可亲地对卫之遥说：“孩，你叫什么啊？老还不知呢。”

“孩，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心里委屈啊？”谢老夫人难过地颦起眉，拉过卫之遥的手抚摸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瞧瞧这都瘦成什么样了，孩受苦了……你放心，以后在我们谢家，谁要再欺负你，给你脸瞧，大母给你撑腰主，大母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要是大母不在了……”

青天大老爷，老祖宗没摸这是个男的！！

谢老夫人抚摸他的脸半晌，冷的神似乎化了冻，逐渐地竟然喜上眉梢，赞叹：“好，好，这才是我谢家的媳妇！”

谢予

“卫之遥？好名字，能够护卫我谢家在风雨中屹立不倒，走至地远天遥。”老太太，糙的手摸过卫之遥的五官，叹气，“可怜见的……孩，你从小到大，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啊？”

谢予彬唯恐馅，忙一旁应：“大母，他叫‘卫之遥’。”

卫之遥微一恍惚，前晃过那纤瘦灵巧的影，两行薄泪竟从自隐忍的角落，迸到那青筋鼓起的手背上。谢予彬瞧他这么悄无声息地泪，被吓了一，暗想之前不他怎么羞辱，对方从未掉一滴泪，如今却哭成这么个脆弱的模样，倒真是个可怜见的。

老太太松开卫之遥的手，对谢予彬厉声：“你媳妇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可知？”

这话直如一声惊雷将在场众人炸得外焦里。谢丞相一脸匪夷所思，谢予瑾谢予靖二人面面相觑，柳容轻颦眉，崔凤的嘴张得能吞个鸡。

再大的苦，也苦不过自己亲看她从窗跃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