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赫不语。

这半个多月，他几乎不曾合过，力再好，也有些扛不住。蕴蓉送些吃来，他也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罐神。她站在榻前，红着睛劝姬泱：“殿，您好歹也用些，不然公与小殿回来，瞧见您这样，也要担心的。”

姬淳忽然现，云赫一惊，赶紧收回姬淳视线里自己背在后紧握成拳的手。

“表哥，要，要不跟姑母说一声，从里派些侍卫帮着找？”路溪小心翼翼地问。

镜小宝已离开半个多月，姬泱离死也就差那么一儿了。

姬泱还想问更多，可瞧着，云赫是给不答案了。

“他们不会回来了。”

姬淳不想再见云赫，他决定，尽他所能地，帮助弟弟去找镜公。

云赫避开了他的礼，目送他离去。

当，你请说。”

又是一个不眠夜，他靠在榻上看那几罐镜的泪。

姬淳看他片刻，慢慢：“你知镜公在哪？”

姬泱摇，无力：“你回吧。过几日，顾皙去边境，你同他一起走，我不送了。”

“多谢！”姬泱最后朝他拱手。

蕴蓉低，伤心：“那殿也要用些，吃饱了才能有劲找他们，不是？”

可是，连云赫都找不到，更遑论他们？

“表哥――”路溪愧疚万分，却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蕴蓉把她劝走，

云赫抬眸看他，姬淳笑：“你从前不也只是个妖怪，当了神仙后竟也这般？神仙原也不过如此，虚伪！唔，当鬼真痛快，从前许多不敢说的话，都能说了。”笑完，姬淳蓦地收起笑容，转飘走了。

自姬淳恢复后，常在外云游，有次被厉鬼欺负，是云赫帮了他。往后，他便常与云赫一同门游。云赫什么，从不告知他，他也不问。约定个时间与地一同门，再一同回，若是中途遇上危险，他有云赫赠予的信，叫来帮忙即可。

姬泱并不在意，此时已没有任何事是好在意的了。

“可频繁同一个梦，同一个声音，在与我说同样的话？”姬泱不解，“上回我的血落到宝宝上，他变成了人。”

他没再问，临走前又对云赫：“烦请你帮我找找，但凡有一丝可能，也请告知于我。他若是离开人界，去妖界或者鬼界，不知人可能去？若是你知，都告诉我，我会尽力去试，没了命也愿意。”

“我近来总是反复同一个梦……”姬泱将困惑说，“你可知这是为何？”

姬泱不言不语，蕴蓉再劝：“殿――”外悄声走来一个小女，低声：“殿，三娘过来了。”

云赫转后，却对上姬淳探究的神。

“但你隐瞒了什么。”

从前，姬泱觉着那些为而死，为而抛却一切的人，全是疯，令人不齿。如今轮到他自己了，他才知其中滋味。

“王爷，你是小殿的父亲，血脉至亲。”

“神仙竟比人还虚伪？”

云赫背在后的双手顿了顿，平静：“梦，算不上数的，我便是当了神仙，偶尔忘不了在人间时的习惯，小憩一番，也梦的。”

“我真不知。”

姬泱，不多时，路溪走来，瞧见姬泱面上很明显的疲惫与无神，她很无措地说：“表哥，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