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官照猫画虎，有样学样呗。”

        “你他娘说谁是猫？”张延龄终于捺不住。

        “怎么话说的，侯爷份尊贵，席间秽语，怕是有碍侯府声名，便是建昌侯爷不拘小节，也该替太后老人家珍惜羽才是。”丁寿大惊小怪。

        张延龄拍案而起，张鹤龄拉住弟弟衣袖，示意他重新坐，笑几声：“缇帅，我兄弟二人盛款待，你却句句言辞锋利，恐非为客之吧？”

        “侯爷教训的是，官酒后无状，言语唐突，请二位侯爷见谅。”丁寿起赔礼。

        张鹤龄见丁寿服，笑，又听对

        方话锋一转，“席间失礼，无颜在座，这便告辞，待日后有暇登门赔罪。”

        别呀，你小脸儿也忒薄了吧，两句话不对付就走人，那我们哥俩请你嘛啊，张鹤龄急忙起挽留，“席间戏言，缇帅何必认真，延龄，还不向缇帅告罪。”

        果然是夜猫宅，丁寿心中冷笑，一脸诚恳：“明明是官言语不周，怎可委屈建昌侯爷，告辞告辞……”

        一肚闷气的张延龄见自家大哥睛都快冲自己挤瞎了，只好抱拳行个半礼：“缇帅，本侯得罪了。”

        对方服，丁寿见好就收，不再急着走人，他也确实想知二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逢场作戏么，谁不会！待二爷缓过神来，把你们家戏台都给掫了。

        张鹤龄也觉心累，脆挑明了说话，“适才延龄言语或有不妥，但有一桩确是不假，张氏一门与天家葭莩之，无须赘言，缇帅如今境，我等也略知一二，不是本侯夸，只要我等兄弟面陈二圣，几个文官梁，何足哉。”

        张延龄也轻蔑嗤笑：“便是刘瑾，也不敢不给我们兄弟一个面。”

        “届时缇帅困境迎刃而解，重获陛信指日可待，来日青云直上，自不待言。”张鹤龄自得。

        二位爷还真看得起自己，这话放在弘治爷那会儿我倒是信，您二位怕是不知那位皇帝外甥多不待见您俩舅舅吧，丁寿面上一副诚惶诚恐貌，“多谢侯爷费心，官近日……诶，不怕二位笑话，确是焦烂额，如此便有劳二位了。”

        二张相视一笑，张延龄撇着嘴：“不过几句话的事，有甚辛劳，可这人世故，一来一往，想必丁大人也是明白人……”

        尼玛，还有敲竹杠敲到二爷上来的！真是卖解的吞宝剑——要钱不要命，丁寿一脸纠结，“但不知二位侯爷需要多少心意？”

        张延龄默默盘算，这小赴辽东，江南，奔西北，这一圈圈划拉来，家底定然厚实，正琢磨来个狮大开，却听旁兄长笑：“我等诚心愿交缇帅这个朋友，那些俗往来实在是有伤分。”

        不要银？不说张延龄，连丁寿都对这位寿宁侯爷刮目相看了，“那侯爷的意思是——”

        “贵府家人程澧在京中经营钱业，”张鹤龄若无其事地转动着手中青花瓷杯，轻声一笑，：“放债获利，天经地义，本来谁也说不得什么，只是贵价所放利息……别有不同，伤了同行间的和气，本侯受托代为说项，缇帅是明理之人，当不消本侯多说。”

        丁寿终于了然，合着两个姓张的生意场上玩不过程澧，从二爷这里往回找场呢，“官愚钝，劳烦侯爷还是明说为好，究竟要官如何去？”

        “放聪明的，退‘行钱’这一行。”张延龄喝。

        丁寿眉一挑，张鹤龄已然接：“即便受人之托，我弟兄也不好人所难，只是利钱上，不妨和光同尘，府上也能多些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