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海悄悄把老板拉到一边给钱，袁苑杰不停嚷嚷着“我叫给钱了吗？谁说要走了？”他女朋友了支烟，冲陈可南的方向一烟，说：“老师算个屁，得还宽。”

秦淮两只手往兜里一揣，准备挪步，王肖易已经滴溜溜地凑了过去。突然“砰”的一声，众人吓一大，袁苑杰敲碎了一个啤酒瓶，绿的玻璃渣溅得到都是。

宗鑫气得差没晕过去，在办公室里大呼小叫，两臂腾空，像怒火中烧的狒狒。一班的班主任老王被叫了过来，宗鑫亲自给袁苑杰父母打电话，秦淮听见袁苑杰母亲在那大哭。她真是个大嗓门的女人。那哭声像绵绵不绝的阴雨，让秦淮的左手隐隐作痛。如果不是陆续赶来的老和石将办公室的门堵得严实实，他简直想夺路而逃。

彭海兔似的三两步跑回来，又不敢走太近，在袁苑杰女朋友跟前站住了，来回地搓着两只手。“袁苑杰你吗？喝多了？”又对陈可南说，“我们这就回去了。”

秦淮不自觉地看向陈可南。他没笑，也没有暴如雷，沉默地把湿漉漉的纸团扔回桌上。

最后袁苑杰并没有真冲上来跟陈可南拼命，骂骂咧咧地拦了一辆租车走了。陈可南也没拦，拎着秦淮他们三个回了学校，直奔教导。

“丨你妈陈可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袁苑杰拼命想挣脱四只手的桎梏，“撒手！我他丨妈迟早叫人来砍你！”

“你们给我去。”宗鑫说。

“你他丨妈才喝多了！”

袁苑杰“噌”一起来，踹翻凳，彭海和王肖易冲过去死命拉住，老板赶紧把钱揣回兜里，连连招呼：“别激动，别激动！有话慢慢儿说。”

“行了。吃也吃完了，回去吧。”秦淮忍不住皱起眉。

“我他丨妈说走了吗？”他举起半个瓶，指着陈可南。

“秦淮你他丨妈多什么嘴啊，你――”

谢天谢地。再待上几分钟，秦淮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闷得当场吐来。

大。

两个如捣蒜，秦淮早就在他屁后面站好了。

“这就走，这就走。”彭海招呼老板算账，秦淮也觉得索然无味，站到了雨棚底。突然袁苑杰抓起一个空酒瓶，重重往桌上一放，在其余人惊疑的目光里开了，“急个屁，我还没说要走呢。”

“我说回学校。”陈可南平静地说，像在谈论天气。

陈可南置若罔闻，朝另外三个一，“回不回去？”

王肖易愣愣脑地杵在边上，秦淮在心里回忆着他老妈平时翻白的刻薄模样。

“我不好。”陈可南从他们桌上扯了两张糙的餐巾纸，揩去脸上的雨，“还不回去上课？”

陈可南突然上前一步，踢翻了那张矮桌。酒瓶碗筷稀里哗啦翻倒一片，袁苑杰的女朋友尖叫着起来，手忙脚乱地着上的油汤和茶。

这场雨持续了整整半个世纪，秦淮闻到自己鼻腔青苔的腥味。这间烟雾缭绕的囚室不断缩小，他快被挤旁边的陈可南的里去了。

“回学校。”陈可南说。

“什么呢这是？”陈可南走过来，环视了一圈。王肖易和彭海率先巴巴地笑来，说陈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