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他很晚回家，在教室里自习。

朝珣见过他上带着小册，趁着广播未开始的间隙背书。

倏尔远逝。

朝珣终于毕业了。

朝珣以为自己是万无一失，没想到是百密终有一疏。

泪混着六七月份被暑气蒸的汗，分不哪个更咸。

朝珣剃了胡，朝珣说话慢慢吞吞，朝珣拿他黑的文盒，朝珣放了他黑的书包，朝珣尽力不让自己的手指翘起。

朝珣问她：“妈妈，我可不可以也换成新的呢？”

朝珣妈妈抱着他哭，叫他不要说傻话。

“倏尔远逝，往来翕忽…”

因为他是朝珣，可有可无的一个人，可有可无的一个第一。

朝珣也跟着认真背书，专心听课，笨拙地解着xy的方程式。

多人鼓掌，但是不会有人在乎。

朝珣于是不说了。

镜里的自己熟悉又陌生，他呆呆地看了很久，脑里想到了他的男孩儿。

朝珣慢慢吞吞地回答：“我叫朝珣。”

人来人往，朝气蓬的中学生，女孩叽叽喳喳，男孩蹦蹦，门卫大爷脸上笑的褶一又一。

风从窗刮过，将他回初中那个窄小拥挤的教室，走廊里男孩儿女孩儿嬉闹，黑板上的板书还未净，教室里窗开着，风掀开了书本，反复在那几个字上摩挲。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中，再也不会现一个男孩，像他的蔓蔓一样。

恍惚间他抬，看见了他的男孩，踏着远走，又踏着朝着

朝珣不再想一个娘娘腔。

蔓蔓要是痛了怎么办呢？

如果他再聪明一，如果他再努力一，如果他可以离他近一。

朝珣背着新的书包，穿着新的鞋，走崭新的教室。

蔓蔓一回刮的时候会不会不小心伤自己呢？

他趴在桌上假装睡觉。

就这样了。

蔓蔓也会刮胡吗？

第4章

前排那人打量了他，视线放在了他指甲上那浅浅的粉，然后同样慢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可他实在想要变成新的了，于是他买了剃须刀，学着像爸爸一样，剃掉了自己的胡。

教室里家长孩，成堆成群。

周而复始，他又将是众人中的——娘娘腔。

前排的人回了，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见过他放了心的篮球，像无数的学生一样，为了中考冲刺。

他的初中，他的男孩儿。

心从空落，摔得粉碎。

蔓蔓该是要上最好的中的。

朝珣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中，会和他的初中并没什么两样。

如果真的有如果。

一次，他放剃须刀，巴上微微的疼痛，他用手一摸，摸到了一血。

他再也见不到蔓蔓了。

升学宴的果汁好酸，酸得朝珣睛一了起来。

朝珣妈妈为朝珣的中，了许多准备。她带他去换了新发型，带他去换了新鞋，带他去换了新的书包。

中开学这一天，他去的格外早。

人们对第一天，总是格外期待，格外。

他慢吞吞地走向后排靠窗的，熟悉的座位。

怎么办呢……

朝珣剃了胡，但看起来还是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