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死（四）

        回到留芳谷后，君不封一直混混沌沌的。在窄小的黑箱里锁得久了，骤然得了释放，他甚至不太习惯这种突来的轻盈。

        他在睡梦中轻轻翻shen，一xia听到了锁链牵动的声响。睁开双yan，颓然直起shen，君不封默不作声地逡巡四周，依然没能习惯这已经变成刑房的密室。但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被解萦重新sai回囚笼，君不封很意外的没有太多不快。

        在江湖浮沉了好些年，君不封见识了太多凉薄人xing，解萦对他的执着固然jian定到了可怖，可也只有她自始至终对自己不离不弃。狠心抛xia她两年不guan，他为此吃尽苦tou，再次见到她俏丽的面容，他甚至不敢设想他们还有明天。解萦为了他力挽狂澜，给了他这个依稀的未来，君不封承她的qing，也不敢再奢求更多。

        此番回到留芳谷，解萦还要为此前在谷外的事分神，腾不chu手来整治他。他被关在密室里，不再担心疲命的生计，心思自然全数围绕到解萦shen上，猜想她之后会怎么待他。因为记得重逢后解萦的暴戾，即便君不封可以说服自己，将解萦的一时的恶毒当zuo儿戏，对她要让自己zuo牲kou的打算一笑置之，可从小姑娘实际待他的行为来看，她确实是在将自己的誓言贯彻始终。

        想到自己也曾自尊全无地跪着请求解萦给他shiwu，解萦以后整治他的方法，恐怕也与当初如chu一辙。

        以他过往的刚烈脾xing，若真落ru敌人之手，只怕在nue待和侮辱开始之初，他就会直接自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对很多人而言，死亡是人生的究极可怖，对他来说，也许因为死亡曾太多次的迫近他，这dian威胁已经变得不痛不yang，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几年更是几次三番地为解萦踏上了赴死之路。为保全解萦，君不封向来是不惜命的。

        但偏偏，他此生所遭受的几次难以磨灭的羞辱，都是chu自解萦之手。

        如今的彼此已经换了一种关系，他匍匐在地，尽职尽责地陪她玩着nu隶游戏。他可以随时终结这种扭曲的玩乐。只要他同意zuo她的夫婿，一切残忍对待都会戛然而止。

        可他不能。

        茹心已经走了很多年了，时间久到他一度想不起她的面容，但曾经的心动还在，他依然能ti会到那百转千回的幽微，这是他所了解的男女之ai。对解萦，他始终是如父如兄的疼ai。解萦当然是特别的，但她想要的东西，他清楚，他给不了。

        如果能给她，两个人又何必闹到今天这步？

        君不封不是没在chun梦的侵袭xia有过chu格念tou与zuo法，可自渎之后是难言的自责。解萦对他的ganqing，就如同他对茹心的迷恋，jian定纯粹。他无力回应小姑娘的真心，又忍不住龌龊。可即便如此他也清楚，那yu念是自己长年累月的yu望压抑所致，与对她的动心毫不相gan1。

        真正的ai恋能够跨得过他亲手为两人划xia的lun理界限。他跨不过。

        因为活得泾渭分明，他不肯欺骗自己，也不肯委屈他人。

        ai就是ai，不ai就是不ai。

        被至亲至ai的小姑娘揪着打骂，比起shenti的疼痛，更难以忍受的是nei心的坍塌，可比起他无法使她qinggan圆满的亏空，这些疼痛又都突然渺小到了不值一提。

        他希望小姑娘恨他，哪怕是日以继夜的折磨也好。nue待他吧，起码这样他会好受一dian，权当是他在帮她chu气，告诉她，她究竟ai了一个多不值得ai的东西。

        沉寂了数日，除了从暗格中接受解萦送来的shiwu，君不封再未与解萦有过更多接chu2。

        解萦不来看他，他却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对方。

        他的世界，终于彻底回到了围着解萦一个人转的轨dao。

        被撂在密室的这几日里，君不封的xia腹始终有gu攒动的火，稍不留神，就烧得他心yang难耐，yan里心里想的都是近日他和她的旖旎chun光。

        他恨自己的xia作，又实在不清楚该怎么摆脱这yu念的折磨。清心的功法尚没念到tou，心里的小女孩已经蛇一样地缠住了他的腰shen，他的丑陋在她清明的注视xia愈发膨胀，他想要逃，偏偏逃无可逃。来自四面八方的束缚缠紧了他，而女孩yu说还休地向他招着手。

        为了平息yu念，君不封不顾自己赤shenluoti，在密室里不知疲倦地演练丐帮拳法，一套一套地打xia去，打到自己力竭，再没有起shen的力气，才堪堪停止。

        夜里，解萦为他送来饭shi，君不封刚练完拳，他tan在地上，xiong膛尚在激烈地起伏，对她的造访视若无睹。

        解萦来了脾气，从墙上扯来ma鞭就chou他，君不封被她打得只能御蜷在一个角落，狼狈地说自己会起shen用饭，解萦才勉qiang停止了她的惩治。

        解萦离开后，君不封shi不知味地吃着她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