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gen（上）（1）

        1999.8.16      晴      伤心！

        妈妈……暂时相信是妈妈的女人。

        妈妈也在学着zuo妈妈。

        在那之前，我先来ai妈妈。

        家里和妙妙想的一dian都不一样。

        妙妙想起前两天刚到的时候。

        没有gan1净整洁的屋zi，甚至没有阳光。

        狭小阴暗的屋zi里，满床乱扔着各式各样的漂亮衣服，吊带小上衣、短短的liu苏边niu仔ku、波西米亚风长裙、银se亮片裙。

        摆着好多瓶化妆品的桌zi上还挂着一个dan青sexiong罩。

        地上东倒西歪着好多酒瓶，妙妙惊恐地张大yan，回想起院长喝过之后就会醉醺醺地揍小孩，小胳膊上的汗mao都耸立起来，瞟着秦明月看。

        秦明月一到家就往床上一趴，扒拉了一圈不知dao在gan1什么，窝比之前更乱了。

        注意到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秦明月问，声音带着在熟悉环境放松之后的慵懒和松弛，“你想说什么？”

        妙妙声音小小，“妈妈，你好像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这话说chukou，好像一块石zi撞碎玻璃。

        被掩饰得很好的女人面孔上的冷漠，像被阳光照jin的空屋zi，妙妙看见那双漂亮yan睛就觉得冰凉。

        “别什么以前的你妈了。”

        她声音压着火气。

        “以前的妈……你就当以前的你妈早死了吧。不愿意住可以gunchu去，回你以前住的地方。”

        说完后也没guan妙妙反应。

        tou深深埋jin被zi里，四肢舒展开，不说话了。

        妙妙qing不可抑地打起了哆嗦，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在yan前却说自己死了，也不明白刚刚见面的妈妈为什么就要赶自己走。

        小屋zi里好像灌满了风，从她空dangdang的xiong膛里穿堂而过。

        一秒……一分钟……五分钟。

        安静趴着很久，好像失去气力的秦明月手腕突然一抬。

        一件宽大的白t恤被扔到妙妙脚边。

        妙妙弯shen把它拾起来，贴近kuzi时，闻到难闻的也令人难堪的shen上的niao味，kuzi浸得一片pi肤透不过气，又yang又chao。

        guntang的大颗yan泪落珠一样在t恤上绽开一串shui痕。

        思绪回到现在。

        妙妙回过神来，继续搓手里的xiong罩，这一件是桃粉se。

        她手很小，只能从一边钩带开始慢慢搓，豆dian大的小孩zuo事居然很认真，就在这里一diandian搓了半天。

        秦明月窝在懒人沙发上啃红薯gan1，嚼得咯嘣咯嘣响，沙发上一片碎渣zi。

        就这样一边嚼，一边看蹲着像一只小狗一样的小孩洗得满盆泡沫。

        从那天趴着睡着后的长梦里醒来，看见被收拾gan1净的屋zi，就总有种捡了只幼年版田螺姑娘的错觉。

        搓着搓着，过于宽大的短袖xia摆浸到盆里……慢慢地，衣服湿掉一大半。

        秦明月，躲开视线，红薯片嚼得震天响。

        窗帘不知dao被谁拉开了。

        长风灌ru，chui得桌上东倒西歪的书哗啦啦翻页，像一群生gen的蝴蝶。

        盛夏悠然的绿se生命力从茂密树叶的罅隙里生chu来，好像要把这dian灿烂注ru人血ye。

        秦明月有dian困了，迷迷糊糊歪tou看，看见狭窄的阳台上被拉了一gao一低一gen晾衣绳。

        她的衣服挂在左边，长的短的大的小的黑的白的彩的整整齐齐一排。

        最右边，小孩来家时换xia的那一shen短小又旧黄的衣服也被洗好晒着，只是贴墙紧紧的，离别的衣服很远。

        秦明月琢磨琢磨，tiantian有diangan1渴的唇ban。

        “其实，我觉得那些衣服也不算太脏，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能穿。”

        小孩缓缓地回tou盯着她看，衣服xia摆滴答滴答淌着shui。

        她yan珠zi黑白分明，gan1净又无害，像两只剔透shui灵的玻璃珠。

        秦明月心领神会，在这一片沉默中，那双yan明明白白透chu来的han义。

        她闭嘴了。拍拍渣zi起shen去洗手，顺路往那张抿紧的小嘴里sai了一块碎gan1。

        妙妙顿时yan睛一亮，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怎么更像条狗了？

        秦明月心虚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