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近两日未合yan，在gong中还要qiang撑jing1神向黎王回报战果和后续安排，此时早已是shen心俱疲。因此纵然他有意避嫌，shenti却还是支撑不住地很快昏睡过去。

        再睁yan时，夜幕低垂，星斗满天。

        “黎公zi醒了。”安国的声音伴随着突然dian亮的烛光。

        黎穆转tou望去，只穿了一shen单衣的姑娘shen形单薄，安静地坐在桌边，手边一盏孤灯驱散了满室黑暗。

        “什么时候了？”他嗓音沙哑，几不可闻。

        “人定。”

        那就是亥时了，他回来时尚不到日落，这一睡竟是两个多时辰。而且……黎穆瞥见安国与他ru睡前相差无几的座位，她就在黑暗中陪他坐了这么久吗？

        “公主可用过膳shi？”

        安国似笑非笑：“东gong的夕shi，不是一向要听太zi殿xia吩咐？”

        “……”

        安国冷yan看着黎穆rou着眉将xia人叫来严词斥责一番，又命人尽快zuo些宵夜送来，神se淡淡：“上有所好，xia必甚焉。太zi为难他们也没什么意义。”

        “此事是穆疏忽了，怠慢之chu1，万望殿xia恕罪。”黎穆待她的态度倒是一如从前，仿佛她还是帝台公主似的，“天se已晚，不敢打扰殿xia，穆先行告退，您早些休息。”

        说罢，他将那gong人再吩咐几句，便撑着shenzixia了榻。接过gong人递来的外衣，竟是要连夜chugong的样zi。

        “太zi此时才走，想必也不是十万火急之事。我一向不吃宵夜，太zi既命人准备了，总要吃完再走。”安国不等黎穆拒绝，已经抛xia他起shen转jin了nei室。

        东gong的人虽然不听她的，却也只是个xiama威，并不是真的要饿着她――屋zi里准备那么多dian心零shi，每样吃两kou都该饱了。

        倒是黎穆，从昨日到现在shui米未jin，又在gong里跪了半日，现在走路还没利索呢。就这么走了，哪还有地方给他准备吃shi不成？

        重云台建在黎gong西北，九重gao台，最gaochu1可俯瞰大半都城，如今却甚显冷落清疏，罕有人至。

        黎穆没叫人跟随，只shen从东gong北侧小门而chu，一路向左直奔重云台底。

        这里是王zi们的住chu1，但这只是近些年才有的mei称，在以往的更多时候，他们被称为――半nu，或者说得好听一dian，黎王的半nu。

        ――在被封为太zi之前，黎穆也住在这里，和其他兄长们一起。

        他在夜sexia凝视这座巍峨gao台，庞大建筑黢黑的影zi似要将一切往来之人吞没。

        黎穆拾级而上，未行至一半，耳畔忽闻得一声带着酒意的笑声：“哟，这不是小五、哦不，太zi殿xia吗？这可是稀客――”

        黎穆停步仰tou，看到坐在屋ding的长兄。

        自父王废嫡长继承以后，他们这些半nu像是看到了希望：或许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站在人前，不必zuo他人的影zi或者nu隶，一生不得名姓。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不是没有彼此扶持、踉跄前行过。

        可是幸运的永远只是少数人。

        父王要一把好用的剑，就必然要它们相互撞击搏杀，直至挑chu其中最锋利、能chuimao断发的那一柄――王储之位，是只给胜者的奖赏。

        如今是黎穆，于是旁人仍旧日复一日困居这重云台。

        曾经在滂沱大雨中一把拉起摔倒在泥泞中的幼弟的长兄如今将手边的酒坛毫不客气地砸来，坛zi在黎穆脚边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片勾破他的衣摆、剩余酒ye溅了一地：“重云台如今哪住得xia您哟，东gong才是您该待的地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