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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了(700珠加更)

我不要了(700珠加更)

        其实我几乎从不对某个人或事抱有期待的。

        程嘉逸是我屈指可数的例外。

        小时候那支握不住的铅笔tou,二块钱的自动铅笔,漏电的chui风机。

        我期盼的大多数东西不过是别人轻易能拿到手的,我却从来都没得到过。

        所以我一小就知dao,期待落空比麻木更痛苦。

        所以我喜huan一件东西的juti表现是我不要了。

        曾经我以为最残忍的事qing莫过于我在心里默默期待我们的未来,那个人却在计划如何离开我,独自前行。

        小时候我总是想,我要好好学习,靠读书改变命运。

        如果有天,我能有幸遇到一个ai我、能理解、共qing我的伴侣,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爸tan痪了,我妈一个人han辛茹苦地将我带大,托我妈的福,我才能走到他面前,成为他的妻zi,拜托他一定要善待她。

        可是我妈就那么走了。

        只言片语都没留xia。

        原来她并不想和我、和我爸有以后。

        我不知dao程嘉逸是抱着什么心态向我许诺以后,说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chu去。

        我只知dao我现在才勉qiang算是理解我妈了――

        她连自己的xing命都不在意了,看不到一丝曙光,哪还有心期待什么虚无缥缈的以后。

        我大概也被人ai过。

        我大姨和她的儿zi,我表哥。

        我小学四年级左右,我妈想要一个儿zi。

        她说别人都有儿zi,就她没有。

        结果怀了三次都是女孩,她小产坐月zi,心qing不好,连我也不想要了。

        于是我大姨可怜我,把我接到她家里住了很久。

        只是我大姨他们也自顾不暇。

        有一年我姨夫承包工程,发了笔小财,从此音讯全无。

        再接到他的消息是两年前,他心梗死在了监狱里。

        我大姨一个人把我哥拉扯大已经够辛苦了,我哥也是十几岁就不再念书,为减轻家里的负担chu去打工。

        以至于后来压在我肩tou的担zi就变成了我tan痪的爸、频频因膝盖问题开刀动手术的大姨。

        我给了大姨一些手术费,给了我哥二十万,让他在县城开了家麻辣tang店。

        我刚跟了程嘉逸那段日zi,估计是盛明辉心里不服气,三不五时有人去我哥店里闹事,房东不敢再将店面租给我哥了。

        那时候我和程嘉逸也不熟。

        他一个月就来两三次,甚至不会留在这边过夜,完事后立刻洗澡离开。

        我不敢,也没有机会求他帮忙。

        每次给我哥打电话,我在电话这tou无声落泪,我哥在那tou沉默,最后我听见我哥沙哑着声音说:“妹儿,是我没本事,但你别委屈自己,如果在外面不开心了就回来。我总不能让你饿死。”

        ……

        总之,种种因素造成目前我手里只有小三十万的存款。

        但我还觉得还好,够我在小县城付套房zi首付和简单装修了。

        在程嘉逸去ma代后,我每晚都去夜店,本意想寻找一个猎wu,把背叛程嘉逸的戏码演全套――

        他有洁癖,我目前能想到的分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nong得更脏一dian,让他厌恶我,丢掉我。

        后面发现每当那些男人靠近我,酒jing1气味钻ru我的鼻腔,我就觉得无比恶心反胃。

        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有过无数个瞬间,我预gan到我的人生完dan了,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但唯独这些天,我连痛都gan觉不到了,只剩xia平静和悲凉。

        我给自己zuo了一场切除ai人能力的手术,变成了空心人。

        大概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不会有人像程嘉逸那样juti,那样认真,那样温柔与残忍。

        让我又ai又恨又痛苦,可偏偏就是想要ai。

        我去药店买了事后避孕药,故意抠掉两粒,放在程嘉逸习惯放避孕套的chou屉。

        期间有几次,我反复将那盒药拿chu来又放jin去。

        其实我更怕程嘉逸gen本不在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的小丑把戏。

        之后,我给孙晨打了电话,请求他chou空陪我一起疗养院看我爸。

        找孙晨还是那个原因,在这个城市我没有朋友,他是唯一一个了解我shen世背景的男xing,以前他也陪我去看过我爸两三次。

        刚来这座城市时,我给我爸租了个房zi,找了保姆,但因他常年tan痪在床,jing1神状态不太好,患有躁郁症,经常将床边chu2手可及的东西扔到保姆shen上,别人靠近他,他就恶言相加、暴力以待。

        我也没有jing1力照看他,不得已,我将他送jin了jing1神病疗养院。

        我不敢一个人去看他。

        我怕他打我。

        我怕他心疼我,责备我的钱来路不正,从而怨恨自己无能。

        最怕他白着tou发,用那张苍老扭曲的脸,哭得像个孩zi似的,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带他回家。

        现在我准备带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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