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黎深，我怀孕了。我们该结束了。”

        黎深很久没有说话，拒绝的话却说得十分gan1脆。“我不同意。请给我一个更合理的理由。”

        我gen本不敢回复他的yan神，只低着tou抬手抹掉yan泪，尽力保持平稳的声线说chu我的结论：“这个孩zi我会打掉。”

        “.....如果你提分手的理由是怀孕，恕我不接受。”

        黎深背过shen继续整理病历。我慢慢抬眸，静静看向他的背影。那daoshen影正竭力保持着平静，但肩膀细微的颤抖并没有逃过我的yan睛。

        我真的很想上去抱抱他。我真的很坏，明明知dao黎深会难过，却还是咬牙说chu了他更不愿听到的话。

        “黎深，我对不起你。但是这份罪孽我必须承担，我注定要残害一个生命。”

        黎深大概是被我的决绝和无qing击晕了tou。他一动不动，还是站在那里，也不回应，像一座最契合艺术家思想的希腊雕塑，沉默、静谧，磅礴的qinggan和意志都被恰到好chu1的藏到了四肢百骸，唯有从肢ti舒展的间隙中能从血肉里压缩到绝对真挚、纯粹的ai与不舍。

        大概是女zi来找黎医生这种事qing太过稀奇，办公室的玻璃窗外已经聚集了几位与黎深关系不太深厚的同僚，我转到玻璃看不到的角度调整了一xia，准备离开。

        但很快我就止住了脚步。我怔忡的看着门kou一侧的柜zi，最上面还摆着一支脱了shui的槐花，那是我随手折给他的，黎深亲手把它制成了标本。

        黎深ai花，不论是医院里树上结满的槐花还是窗台上早已枯gan1的绣球，都曾被他的视线悄然停驻。黎深shen上带着神xing，他ai花的新生，ai花的绽放，也ai我的鲜活。

        ai征服了所有人，所以我们都投降于ai。

        我看着那支槐花，心里突然在麻痹的痛意中生chu了一丝侥幸。幸好啊，他不只ai我。

        我曾经zuo过一个梦，梦里的庭院中飘满了茉莉花香，黎深就站在满树的茉莉花xia，手里正捧着一朵茉莉，花ban上正有淡蓝se的冰晶缓缓蔓延开来。我正远远望着霜花在他手中飞舞盘旋，不知为何，梦里的我手掌上竟也chu现了一朵冰晶茉莉，它是那么纯洁、无暇、gao雅。

        他心里有朵独一无二的茉莉，我chu2摸不到，但我知dao的，那才是他的生命。

        ――

        “小jie，猎人小jie！请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绝对没有对你zuo那种事！猎人小jie！！！”

        关轩焦急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关轩把我家门敲chu个大dong之前，我面无表qing的走了过去。关轩好像个从外太空发she1过来的巨型秤砣，我开门的一瞬间差dian直接被怼jin墙里，好悬跟地球说byebye。“你是想让这楼里所有人都知dao我们酒后乱xing了吗。”

        “酒后乱.....不……不！不可能！真的不可能！”关轩听罢把tou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的yan睛充满血丝tou发凌乱，一看就是急得整宿无眠，实在忍不住在这个有些尴尬的时间赶了过来。

        “……”我合上被工作nei容铺满的电脑，沉默了几秒，跟桌zi对面神qing恍惚的人说dao：

        “所有痕迹我已经清理gan1净了，无从考证。而且休息间里只有你和我，不可能？”我嗤笑一声，“你告诉我哪里不可能。”

        “现在是凌晨四dian半，你现在来我这，是想彻底坐实这些事吗？”我看了yan表，往门kou走去。

        “如果你真想说开，走，我们现在去找黎深，把一切都讲清楚。”

        “不行！！黎医生是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最尊敬的人...”关轩痛苦的蹲xiashen抱着tou，声音里满是悔恨和绝望，

        “不……不行，我怎么可能跟他的ai人zuochu这档糊涂事……我怎么开kou......”

        正当局面彻底降ru冰dian的时刻，门铃不合时宜的响起，在寒意几乎实质化的氛围nei响的极huan，好像财神爷来了一样。

        我随手捋过tou发，shi指放在唇边向有些疯癫的关轩示意闭嘴，问dao：“哪位。”

        “是我，黎深。”

        “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