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密室昏暗,虽有夜明珠,却不知那小傻会不会害怕?
大正五年二月,前燮王自缢而死,尸骨无存,太陵被废。燮信兵不血刃,在朝臣和禁军的拥护主王,登基为燮国复国后的第二代正主,废弃旧年号,改为天启。
燮信沉:“城的守卫多是跟从父王征战多年的勇士,不到最后一刻,本王不会让王城血。”
门外黑影悄然隐去,大司了一冷汗,颓然坐,心,信王边果然有手莫测的死士跟从,宅邸戒备森严,他们却来去自如。自己一族再枉自冒险,恐怕活不过这两日。思及此,便暗自了决断。
大司缓缓开:“请殿莫急,老臣中我已联络了三五人,届时……”
燮国国都,大司将羸弱的太陵禁在寝殿,自己则仍在外居住。
他带兵来此地前,已将玉儿和嬷嬷封存在密室里,七日后,若他失手被杀,玉儿的粮也会在两日用尽,密室的机关自动开启,即使有人掘地三尺打开了密室,玉儿尸也已被焚灭,断不会教人污了。
此念一,他忽然很想见到她。便即起披衣来,召来心腹,问:“现王城势如何?”
“明日……老臣尽力而为。”
太白池是燮国大盛时所建,迄今已有七十余年。期间燮国被异姓王窃据,战火连绵,这殿多有损毁,直到燮信的父王起兵复国,夺回王位,方又修整一新。
“是,主上!”
后来母后便成了叔父的皇后。
从太白池传来的书信乃是新王的手笔,自言杀兄夺位终日惶惶,得天谴发病痛不可忍,遂自缢而死,死前发愿还位于正统云云。
这封绝笔信对于敬畏鬼神的燮国百姓来说自是有着莫大的意义,而民心向来是治国安的关键所在。
“谢主上赏赐。”侍卫中有嗜血的,听了这话,不禁血沸腾,便朝狗笼走去。
“主上的意思是明日便要。”
那名属回:“主上前日拟好的书信已在国都传开来。前朝大司仍兵不动。”
“大司近几日可准备好了?”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男的声音。
“那几个贵妃……”有跟从他多年的死士向前一步发问。
他从十几岁时起便陷了叔父的政治阴谋里。常年被禁,边人皆是仇人的线,白日里心警醒着,夜里则卧刃而眠,心没有一日真正快活过。而玉儿天真如稚,乖巧,又生得玉雪可,倒教他有了几分乐趣。
母后和叔父媾和,背叛了父王,无论是被胁迫还是主动逢迎,都改变不了她失节的事实。母后弱,只有父王薨逝时一并将她杀了,才能避免母后被辱。父王英明神武,唯独在一事上失了手。
他倏然长剑,妇人歪倒在地,的鲜血已凝固了。
大司游移不定,依照信王的心,他会否在上位后诛杀自己,又不知该不该挟持陵王上位,自己躲在幕帘后听政。但对于信王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皇,他始终摸不透其实力究竟如何。
四围竹影婆娑,淡白月光在池中落片片斑驳碎影。燮信合眸仰靠在池上,心绪起伏间,想着的满是母后自尽后,躺在自己臂弯间的模样。
“为太后殓。”他的脸隐藏在昏暗的暮里,声音中是一片漠然。
他早已决心要母后自刎,不只是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死去的父王。
此有几方天然温泉,夏日里泉沁凉清冽,冬日里如汤。
他确在暗中帮助过他,但也是于老臣一派的自保,为着牵制新王。现势不甚明朗,他犹豫不决,迟迟不愿作决断。
“或奸或杀,诸君自便。”
在他惶惶不安的幼时,她的门终年紧闭。即使是在那个失火的冬夜,他从那个地狱般的禁中逃来,手在她外的朱漆大门上敲了一夜,血顺着握紧的拳一滴一滴落,北风呼啸,冰寒彻骨,那门也始终不曾打开过一丝,更不曾传来只言片语的宽。
“是,属即刻便谴人去。此时城门已闭,若遇神武营那边的守卫,可应战否?”
“喏。”那名属领命去了。
是信王的人!
燮信:“他畏手畏脚,想要两面注,也该敲打一。”
“主上教小生来问问,大司意何时在朝堂上讲明前事?”
大司一惊,忙起床,整肃了衣衫,问:“门外何人?”
天将晚,暮低垂,几个侍立在远的侍卫看到他们的主上松开了逆王的皇后,向他们缓步走来。
由一事,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玉儿。